数不清传送用的祭坛,也在消失的临界点摇摆不定,明灭闪耀。
抱朴山年轻修士,不作任何天人交战,一步跨入传出幽都山的祭坛内。
……
兴许是一个呼吸间,或许更短。
许小仙再次回到了玲珑笔洗里。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里。
眼前是一个广袤无垠的广场。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
许小仙运足目力,广场远方似有一座宫殿。只是袅袅雾气笼罩着它,看不真切。
许小仙心念到,便有一阵清风恰如其分的徐来。
袅袅迷雾消散!
就像是海市蜃楼般的宫殿浮出迷雾。
青瓦玉台,恢宏壮阔!
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尽显奢豪。
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它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
广场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祭台,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直入云霄,不知长几万丈。
玉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东皇金宫!
上古妖皇,东皇太一的行宫之一!
抱朴山年轻修士莫名扯着嘴角一笑,异常冷冽。
……
他瞬间闭眼!
再睁眼,已沧海桑田。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东皇金宫……
只有青山绿水,只有村野人家。
放眼望去,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
兴许站在山顶俯瞰足下,那便是人间仙境。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抱朴山年轻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叶扁舟上,脚下是一江秋水,依旧是澄蓝澈底。
两岸的秋山,依旧在袅娜迎人。
只怕扯开嗓子苍江几曲,就有几簇苇丛,几弯村落,在那里等着他。
许小仙坐在扁舟头,只须抬一抬头,劈面就有江岸乌桕树的红叶和举手摘星的青山在向他挥手。
青山。
绿水。
秋江。
扁舟。
村野人家。
就像一副美不胜收的极致山水画,让人陶醉其中。
……
可,抱朴山年轻修士无心摊开那唯美的画卷,瞬间闭眼,抱元守一,盘膝坐在舟头。
他心无旁骛,只是摒除杂念,盘膝而坐。
扁舟漂浮在一江秋水上,缓缓随波逐流,波光潋滟,岸边垂柳随风飘舞。
许小仙依旧闭眼。
突然。
一阵长笛声,就像一颗打破湖面平静的小石子,悠然而至。
吹奏的是一首《渔歌》,吹皱的是一江秋水。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笛声,婉转、悠扬,悦耳入心。
一个红衣少女,踩在秋水上,踏波前行,片刻便与扁舟同步。
“小哥哥,可是要去那东海渔村?你我同路可好?”踏波而行的红衣少女,朱唇轻启,嗓音如天籁。
舟头的年轻修士,置若罔闻,盘坐如木雕。
红衣少女皱了皱眉头,随后笑道:“小哥哥,小妹涂丫,也不敢求与哥哥同船。
只求与哥哥,一路同行回东海渔村可好?”
秋水东流,扁舟随波逐流,舟头年轻道士依旧不曾回应,也不曾睁眼。
踩在舟头的红衣少女涂丫,叹了口气,不在说话,只是踩着碧波跟随着扁舟东去的脚步。
突然,一对河边捕鱼的滨鹜,展翅翱翔,与她擦肩而过,带起一片水花,她笑了。
笑得很开心。
突然。
她又哭了,哭得带雨梨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兴许女人,天生便有流泪的天赋。前一刻还阳光明媚,下一秒便疾雨暴风……
……
落日西斜,夕阳的余晖就像一个当街叫卖的婊纸,将万物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许小仙依旧坐在扁舟头,兴许已入定。
红衣少女涂丫眼神坚毅如铁,依旧踩着碧波,跟随着扁舟东去的脚步。
如果抱朴山年轻此刻睁眼,定会记起老道人李大牛说过的一句话:女人,不分年纪,不论出生,,有时候执拗起来,肯定连自己都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