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疑惑而有些不安的接过玉简，轻声问道：“究竟是什么？”

“害怕什么，你自己看啊。”修罗女妖也没理会他，抱着孩子走到另一边，静静的看着他。

秦扬手指微微用力，想要捏碎玉简，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跳加快，几乎要蹦了出来，甚至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呼喊：别打开它、别打开它……

咔嚓！

玉简终究被捏碎了。

一缕灵气钻入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段影像。

秦扬从起初的疑惑，不安，到震惊，到呆滞……脑袋嗡嗡作响。

他的脸孔好像石膏假面一样的僵硬，只有嘴唇颤栗着，微微地动着。脸上的血液好似被抽干了似的，惨白无比。

脑海中的影像播完，秦扬依旧呆呆的跪在地上，好似一樽雕塑，兀自不动。

他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尖锐的指甲刺破柔软的掌肉，留下了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低沉嘶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这是……假的，对吗？”

修罗女妖低头看着一对女儿，没有说话。

“这是假的！！”

秦扬双拳狠狠的砸在地上。

他的模样变的癫狂，脸皮涨的通红，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发出一种受伤的狮子般的怒吼声。

“假的！”

“假的！”

“假的！”

“……”

秦扬嘶吼着，一拳一拳的砸向地面，发泄着。

他的拳头裂开了，皮肉几乎被烂成了沫，露出了森森白骨，连白骨都发出了裂开的脆响声。可秦扬依旧，捶砸着地面，怒吼着。

在于小蝶的解释下，众人才明白，孟雨彤怀的竟然是双胞胎。

而且头一胎是修罗女妖生的，而后面一胎是孟雨彤生的。众人不禁无语，生孩子还能这样生，长见识了。

“秦扬呢？”

环视了一圈，修罗女妖问道。

“那个，小姨好像受伤了，秦扬在房间里照顾她。”童乐乐说道，一向性子活泼的她，此刻也是满脸忧虑与黯然。

柳竹婵受伤了？

修罗女妖唇角勾起一道小弧度，喃喃道：“这女人不想让秦扬得知真相，我偏不让得逞，与其苟活在谎言的世界里，倒不如激发出下一个杀神，那才有意思。”

“小蝶，你留下来把事情的经过给他们说一说，我去找他。”

修罗女妖接过两个孩子，朝着后院走去。

来到秦扬的房间里，却发现里面只躺着柳竹婵一人，并没有秦扬的身影，修罗女妖转眼一想，便知道对方此刻在哪儿。

“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望着床榻上面色憔悴却在装睡的柳竹婵，修罗女妖淡淡说道。

柳竹婵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看着她，轻声问道：“什么真相？”

“一个让秦扬很痛苦的真相。”

修罗女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柳竹婵神情愕然，愣了几秒，她急忙下床想要去追，可是刚跑到门口，她却犹豫了起来，最终慢慢的瘫倒在地上，低声呜咽起来。

——

柳家禁地里。

青玉色的墓碑一如既往的清冷与干净。

秦扬跪在墓碑前，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在决战之前，他心目中的情景应该是杀死白帝轩，然后跑到母亲的墓碑面前高兴激动。

可是现在……

秦扬叹了口气，喃喃道：“妈，你说……他是坏人吗？”

说完，秦扬自己倒苦笑了起来：“在这个世界，哪里有坏人和好人，当初于小蝶的师父说得对，在某些人眼里我是好人，而在某些人眼里我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界定善恶，又有什么资格去评价他呢。”

“说实话，其实当我败了那一刻，我心里虽然有些难过，但也有一丝庆幸，庆幸我不用杀他，毕竟……我手中的剑，对着的是我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