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很真实。

甚至心脏都能感受到刀刃传来的冰冷触感。

眼前的九殿下依旧温柔的看着他，但嘴角却勾着一抹冷笑与嘲讽。

“为什么……”

秦扬看着她，语气苦涩。

九殿下冷冷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会做你的女人吗？本宫堂堂一个公主，仰慕者无数，岂会委身在你这样一个垃圾花心男手里，那些女人脑残，本宫可不脑残！”

“我是说，我已经护住了心神，为什么还会中招，陷入幻境。”秦扬淡淡道。

秦扬不傻。

刚开始他真的以为这女人是九殿下，可是当对方出手杀他时，秦扬便知道自己陷入了幻境，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因为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会杀他。

这点秦扬始终深信不疑，或许她们会吃醋，或许她们会幽怨，但绝不可能用生死来释放自己的情绪。

“幻魔刀啊幻魔刀，我果然还是小看了你。”

秦扬暗暗苦笑。

自己千防万防，终究还是着了道，怪不得连刀神那么强大的仙尊也无法逃脱厄运。

“你以为这是幻境？太悲哀了，连现实都不敢面对！”眼前女人嘲讽道。

“行了，别用激将法了，你再怎么如何骗我，幻觉就是幻觉。我的心神虽然被幻魔之气给入侵了，但潜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秦扬淡淡笑道。

蓬！

眼前九殿下的身影忽然如烟花般散开。

下一秒，又出现了孟雨彤的身影。

眼前的孟雨彤一袭白裙，看起来削瘦无比，眼眶红肿一片，扑在他身上，一张美丽的脸庞布满了泪水：“老公，为了孩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尽管知道眼前的心爱女人是假的，但秦扬内心依旧心疼的厉害，也让他对幻魔气认识更深。

这‘幻魔之气’并不是简单的影响你的心神，而是找出你心底最薄弱的一点，然后利用这一点来攻击你，让你逐渐失去防备。

有时候你能发觉它是假的，却无能为力，只能慢慢的沦陷。

最终变得跟沈素筠一样，分不清现实与幻想。

“老公，你要坚持住，如果你变成了刀奴，我该怎么办？”孟雨彤哭泣道，泪水沾湿了秦扬的胸口，而之前的匕首和鲜血已经消失不见。

“爱与恨，痴与怨，气质上其实是一样的，不过一念之间而已。”

秦扬望着女人，喃喃说道。

这一刻，他似乎感悟到了什么，缓缓闭上眼睛，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将体内的‘天罚之力’与‘古佛玄摩气’全都撤去，不再去压制，任由‘幻魔之气’侵占他的心神，一点一点的迷幻他的心智。

轰——

没有了佛气阻止，‘幻魔之气’终于不在顾忌，疯狂涌入，好似泄闸的洪水，气势汹汹的奔向秦扬的身体，誓要将秦扬打造成一个刀奴。

秦扬周身的景象不断变换，时而在小时候的李家村，时而在大学校园，又或者在柳家……

“扬扬，别再电视了，快去做作业！”

陈旧的房屋里，宁秀心拿着鸡毛掸子，吓唬他。

…

“下课后来我办公室！”

身穿职业套裙的穆思雪站在讲台上，凤目生气的瞪着他。

…

“秦扬，以后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安静的大街上，孟雨彤笑吟吟的说道，美丽的小脸洋溢着幸福。

…

“扬儿，这一战，是你我父子最后一场见面。”

登仙台上，白帝轩手持青剑，目光柔和。

……

一幕幕场景如走马观花般从眼前飘过，看起来真实无比。

这些场景都是沉淀在秦扬的记忆中，仿佛重新将回忆翻了出来，但是仔细看去，却又感觉到一点点的不同，仿佛有外力在故意修改它。

这便是‘幻魔之气’的霸道之处。

它并不是平白无故的给你一段虚假的记忆，而是先挖出你经历过的那些事情，然后在这基础上慢慢改动，让你不知不觉，拥有了一段不存在的人生。

幻由境生，魔由心生。

这个‘境’，便是那些真实的记忆。这个‘心’，便是所处的情绪。

“凝！！”

就在这些记忆一遍遍翻过时，秦扬忽然睁开眼睛，大喝出声，额头上青筋暴凸而起，身体上的条条血管也清晰可见。

一股超强的灵力爆发出来！

只见红黑色的雾气宛若两条巨龙相互交织，钻入他的体内。

他双手紧扣，抓住两把刀刃，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涌入双手，在惨叫怒吼声中，将两把巨刀狠狠按向了自己的身体。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