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箍桶大笑:“全托圣公洪福齐天!”
咚咚咚
呜呜呜
清晨,天色微微亮,江宁城头的守军便已被城下的战鼓声和号角声惊动。
城下,安静了八九日的叛军,再次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嗨嗬,拉嗬,嗨嗬,拉嗬……”伴随着极有节奏的号子声,数以万计的叛军轻兵拖拽着数十架更加高耸入云的井阑,还有数十架云梯以及数架笨重巨大的攻城车。
在这些巨大的攻城器械的周围,则挤满了蚂蚁般的叛军。
方七佛身披重甲,神情冷峻,傲然肃立在其中一架井阑之上,这架井阑比其余十余架井阑还要高出一丈许,不过顶部的望台却只有一层,而且仅仅只能容纳十几人,显然,这架井阑不是用来作战的,而是用来观察敌军虚实的。
前方百余步外,江宁城不过六丈高的关墙已经需要俯视了。
方貌轻叩着望台护栏,对方七佛说道:“大将军,这次进攻,江宁必下!”
方七佛淡淡的笑了笑,虽没有说什么,却也是满脸的信心百倍。
在叛军后方阵地,身着冕冠冕服的方腊,昂然端坐在一匹八尺宝马之上,身旁左边立着丞相方肥,右边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和尚。
那老和尚眉毛已灰白,着一袭破旧的袈裟,看起来至少六十岁以上,但是却无老迈之象,双眼精光闪烁,神采奕奕,此人正是方腊的师父,现任叛军军师汪公老佛。
那汪公老佛望着气势如山的叛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江宁之城,虎踞龙盘,乃帝王之都,圣公今日破得江宁,须安抚人心,以江宁为都城,据江而守,北御宋贼,只需休养生息十年,便可席卷天下,霸业可成也!”
方腊神色一肃:“多谢师父指点。”
出家人,也并非都是六根清净之辈,如汪公老佛,如姚广孝……
“嗨嗬,拉嗬,嗨嗬,拉嗬…”。
嘹亮而又极富节奏的号子声中,数以万计的叛军拥着近百架的重型攻城器械向着江宁城头缓缓逼近,当距离城头只剩下五十步之外时,方七佛的右手便轻轻地举了起来,霎那之间,所有的重型攻城器械便同时停了下来。
原本响彻云霄的号子声便在刹那间嘎然而止,整个战场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