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幽幽公子,鬼气森森

大夏逍遥皇 壶说 4278 字 9个月前

“公子!”

老人回头,却见已从屋中缓步而出的自家公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一切无恙。

“这酒,不错!”

咂咂嘴,那人袖袍挥荡间,白玉酒盏滑落。

凭空而现,恰是在赢殇面前浮沉。

“再来一杯?”

“好!”

一人,立于院中。

一人,凭檐而卧。

两个人,就这般和着月光共饮一杯。

借着月光望去,那倚靠屋檐之人头发半遮住面。

脸上,罩着一张面具。

未被头发遮住的半张脸上面具,笑容祥和!

“你是…幽公子!”

待瞧清那张标志性笑脸面具。

赢殇有那么一抹错愕。

“不愧是妙公子,三年不出户,却是连我这等小人物都知晓。”

见被识破身份,来人却丝毫不见意外。

哈哈一笑,跃下屋檐。

下一秒,已然立身赢殇身前。

“啪”的一声!

纤白手掌凭空一握。

下一秒,手中便是多出一柄墨色折扇。

半张面具下,眸子清澈如水。

幽公子,北秦“七公子”之一。

亦是,最神秘一位。

甚至,是男是女。

年龄几何。

所修功法。

俱是无人知晓。

唯一知晓的,便是那鬼脸面具。

半边似哭,如罗刹。

半边似笑,如佛陀。

遇幽公子笑脸,相安无事。

哭脸…

所有见过半边哭脸的人,都已无法再开口说话。

除了诡异面具外,幽公子还随身携带一柄奇异折扇。

扇骨,扇面材质特殊,俱是产自九幽深渊。

白日里通透无比,无人可见其形。

而在夜间,却俱都散发着幽幽萤火,照着幽公子那标志性的笑脸面具。

真可谓幽幽公子,鬼气森森。

当真,配得上“幽公子”名头。

……

……

“妙公子出身显贵却甘愿蜗居与此,为何?”

赢府茶舍。

馨香暖炉,室内如春。

幽公子还是如之前一样。

整个人,懒洋洋侧躺榻上。

脸上面具,笑容安详。

望着这个在北域被世俗传说得无比神秘的幽公子。

握住茶壶,赢殇不由一阵头疼。

同为北秦七公子,除了那千面妖公子外,就属面前这一位最难以捉摸。

曾经,自己也曾无数次猜想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预想过很多二人相遇场景。

或,把酒言欢。

或,生死之争。

甚或,彼此视不见,相错于江湖。

就是没有想过,他或者她,会直接躺在自己面前。

这般大咧咧占着自己软塌,熏着自己檀香,喝着自己的茶……

“那个,幽公子…”

犹豫了一下,虽不知眼前这位到底是男是女。

可先称为公子,总归是没错!

“何事?”

还是懒洋洋语气,全然没有来者为客的觉悟。

“不知深夜到访,究竟为何?”

放下茶盏,赢殇认真问道。

既然江湖相见,便应有江湖礼数。

尽管,赢殇自己忘了上一次对别人这么客气是什么时候。

“额,你问这个啊!”只见幽公子一个轱辘从踏上滚起,连面具上那抹笑容都跟着活泛了许多,“我来此,为寻一人!”

“谁?”

“一个千颜千面的混蛋…”

南枝城。

月满,无星。

雪已止,风渐停。

空荡的赢府内。

一盏昏黄茶灯如豆,照亮三尺方圆。

而一身浓墨华服的妙公子赢殇。

此时,正襟危坐于苍石案前。

手中,不断把玩着一枚古玉茶杯。

唇齿含笑,敛目低眉。

放眼石案上,纵横陈列,黑白分明。

赫然,便是当日与妖公子柳小凡对弈残局复盘。

不同的是,此时棋盘上空,果真有一副白蟒黑蛟互相缠斗的虚幻投影。

显然,已经争斗许久。

却未及分出胜负。

黑蛟在下。

浑身鳞片铮然。

反射着星铁般暗沉光芒。

硕大蛟首高昂,吞云吐雾。

一双乌眼愣愣凝视着上方。

蓄势待发,凶焰极盛。

而上空,不断翻滚云气中,一头通体雪白的独角巨蟒,正在不断喷涂浓白云气。

随着气团不断扩张,蟒身也偶尔从云气掩映中露出一鳞一爪。

显然,正在极力舒展身形,为即将到来的决胜一击积蓄威势。

轰!

空气中,隐隐传来一阵炸鸣声。

就连那台目测体重已愈千斤的深墨色苍玉石案。

此时,也禁不起白蟒黑蛟无形威压。

渐渐,颤抖起来。

“胡闹!”

仿佛呵斥顽劣孩童,妙公子轻笑一声。

剑指轻扣石案,如击金玉,铿然长鸣。

而吃了一个暴栗的墨家至宝‘演运台’。

瞬间,安稳下来。

不再颤动一分。

无形中,就连投射到上方的幻影也凝实了些许。

妙公子嘴角笑意更浓。

眉头,却不易察觉微微皱起,看向盘中那均已将气势蓄至巅峰的白蟒黑蛟。

“吼!”

黑蛟在下,将身体盘成一个巨大圆盘。

仰首望天,蛟嘴大张。

天上,白蟒瞬间做出回应。

小山一样的蟒首,猛地从云层中显现。

头上铮铮独角上青芒闪烁,裹挟着九天雷霆。

直直,向地面黑蛟扑下!

一声闷雷滚过。

复,又天光清明。

“公子!”

不知何时,微微佝偻的老人出现在赢殇身后。

躬身而立,一头白发顺从贴在脸上,轻声问道:“如何?”

“呵…”妙公子轻笑摇头。

言语间,不见任何波动。

“推演七次,仍是不敌。”

“嗯!”

墨老微微沉吟。

这‘演运台’乃前代墨门钜子得意之作。

可以对弈二人气运为凭,幻化出各种走兽灵属。

或合和,或争斗。

或,互不相扰。

以此判定敌友强弱,屡试不爽。

曾有门内弟子幻化猫鼠之相。

后三年,果然师兄弟反目,搏而杀之。

从此,门内再无一人对此台存疑。

“连我这位名不副实的未来…,嗯!都毫无胜算,那妖公子,还真是…”沉默半晌,赢殇似乎想到什么有趣之事,轻笑一声:“非同凡人啊!”

“所以,此次谢家所为…”墨老心中一叹,未置可否。

“谢家?”

赢殇嘴角微翘,勾勒出一抹弧度。

抬手,将玉杯轻置台上。

起身,踱到窗边。

“是说那位谢家老太君?”

“对了,听说,墨老年轻时与谢老太君还有一段纠缠?”

老人气息不由得一窒,撇了眼早已碎成粉末,却仍保持着完整形状的玉杯。

不晓得,这些陈年旧事…

是如何飘到自家公子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