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道观大门,匆匆过来两个人影。
一个是中年道士,一个是儒生打扮。
两者气息不浅,均是修成了阴神,凝就了法力的上人。
“真人恕罪。”
那个中年儒生,在真人气息之前,不禁颤动,忙是躬身施礼道:“我等先前不知真人身份,故而怠慢,还请莫要动怒。”
苏庭没有应他,只是看向了那个中年道士。
中年道士在他气势下,也略感压力,施了一礼,道:“先前是贫道眼拙,还请真人恕罪。”
尽管压力不浅,但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只是看着苏庭,未有过多的慌乱。
观他神情,显然是有恃无恐。
苏庭见状,嘲讽道:“你倒是处事镇定。”
荀道人吐出口气,说道:“此处道观,并非末流宗门,乃是大周司天监的分部,贫道乃是此处的主事人,真人若有事情,可以与贫道商量……但您须得记住,此处还是司天监。”
大周司天监,就如同凡人眼中的官府。
此处的司天监,相当于朝廷在各地的衙门。
衙门之中的县太爷,虽然没有什么武艺可言,但也不是随便一介武夫,便可以欺辱的。
尽管眼前是一位阳神真人,但也绝不敢对司天监出手。
毕竟司天监的背后,是守正道门。
而司天监的国师,是近乎于半仙的高人。
纵是阳神真人,对司天监一方主事人下手,也难逃京城司天监的震怒之威。
先前如若这少年是以阳神真人的身份前来,那么他必然是十分礼遇,不敢怠慢……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这道人却也没有示弱的念头。
“真人有话,但请直说。”
荀道人伸手一引,道:“有所吩咐,贫道自当尽力而行。”
苏庭神色冰冷,说道:“我从坎凌来,确实要问你些事,你且如实答我。”
荀道人微微皱眉,心中微沉,道:“真人想要问些什么?”
苏庭问道:“坎凌失踪多人,周边县镇均有人失踪,其中有修行之辈的痕迹,你可知晓?”
荀道人面色微变,低声道:“此乃我司天监的私事,与外人无关。”
苏庭叹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道:“这样啊……”
声音才落,便见他倏忽临近,一掌探出,掐住了这道人的脖颈。
心念一转,苏庭堪比真人的法力,立时运转开来,将眼前这上人的法力,生生压下去。
荀道人只觉浑身无力,被他掐住喉咙,竟有一种病弱书生,被武道宗师擒拿下来的无力之感。
梁安府,遥县。
此处有一座道观,也算颇具名声,周边百姓前来进香朝拜,请求消灾解祸,也算颇为灵验。
而实际上,这座道观,正是司天监在此的分部。
道观之中的主事人,道行仅在四重天的上人境,但是这座道观,乃是司天监的分部,故而地位崇高。
对于常人而言,县令便是遥县的父母官。
而对于修行人而言,这位上人才是遥县手掌大权之人。
此时此刻,这位上人正坐在后院之中,观赏院中景色,而在他身侧,也有一人,貌若中年,颇有书生之气。
“荀道长。”
忽有道童前来,躬身施礼,道:“道观之外,有一人求见。”
这道长眉宇微皱,似有不喜,道:“是什么人?”
童子应道:“是个少年人。”
道长再度询问:“气态如何?”
童子答道:“平平无奇,未有表明来意。”
——
道观之外。
少年神色,显得难看。
“本座如此气态非凡,出尘脱俗,这童子是眼瞎了么?”
少年眸光闪烁,咬牙切齿。
他看着道观之中,仿佛看透了这道观的阵法,看见了内中的场景。
与此同时,也听清了内中的对话。
——
“只是个寻常少年么?”
道长当下挥手,道:“你没见贫道正在陪伴老友么?既然是个平平无奇的少年,何必扰我?”
童子当下便听出了意思,躬身道:“弟子这就将他驱走?”
就在这时,那中年男子笑道:“兴许是闻名而来,求你这位道长,消灾解祸的。”
荀道长略有不耐,说道:“既然是来消灾解祸的,那便该去大殿朝拜,求见贫道作甚么?这些凡夫俗子,当真认为贫道是想见便能见的么?”
中年道士笑了一声,道:“你这道观,也不怕污了名声?我要在此住上几日,你要陪我叙旧,何时不成?还是保全一下你的美名罢……”
荀道长无奈摇头,才看向这童子,说道:“将他带进来。”
那道童领命而去,退了下去。
过了约有片刻。
道童匆匆回来,却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