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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
苏庭躺在马背之上。
他仙家元神运转,洗炼自身。
而就在这时,监副匆匆而来。
“大人。”
“如何?”
“白衣神将陈芝云,率军至此,领六千军马,须得您亲自核批。”
“领六千军马?”
苏庭一跃而起,笑着说道:“六千军马领走,御马监岂非空了?”
那监副点头,脸色颇有急切,说道:“正是如此,一旦领走,我等的官职,便是闲职,今后堪忧。”
苏庭摸着下巴,却颇有几分笑意,心中暗暗念道:“御马监空了,苏某便要调任了么?看来还是我苏庭的心境,更稳重一些……帝君的耐心,也比不过我苏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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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天兵,六千之众,皆为白甲。
军阵齐整,气势万千,似是隐约如同一体。
苏庭心中骤然一跳,露出惊异之色。
这六千天兵,单独拿出来,甚至不如半仙之辈,以如今苏庭的修为,真要论来,也只当蝼蚁一般。
然而六千天兵站在一处,宛如一体,竟如一尊至高神灵,让他心中也不由得为之悸动。
这比之于前次姜柏鉴率领一万天兵,诛杀妖虎的时候,气势还更胜一筹。
苏庭心中微震,看向了当头为首的将领。
那是一位白袍神将,貌若中年,气度儒雅,举止温和,但眉眼之间,却有一股深藏的杀伐之意。
“陈芝云?”
苏庭心中默默念道:“根据史册,他是八百年前的南梁名将,善于练兵,战绩显赫,有军神之称,曾率领六千之众,迎战数十万敌军,宛如一柄利刃,直入腹地,致使敌军溃散,从而一战扬名。”
“后来他率军击破姜柏鉴所在的敌国,姜柏鉴自刎,以身殉国,他则功高盖主,心起反念,被南梁新君所杀,死后封神,品阶极高。”
“不过,根据落越郡的传说,这位将领并无反心,只是敌国已灭,外患已除,新君猜忌,以莫须有罪名,诛杀了他。”
“这便是八百多年前,那位传奇军神?”
看着前方,苏庭神色颇为惊异。
然而就在这时,却又有一位魁梧神将,从东侧而来。
苏庭目光微凝,来者赫然是九黎大将军。
天庭之中。
御马监所在。
三匹天马,神骏无比,目光灼灼,气息如电,但却跪伏在地。
马背之上,横躺着一个少年,仰面望天,一脸茫然。
苏神君已经当了一个月的弼马温。
天帝至今未曾下旨,提升他的官职。
这完全不讲道理。
“唉……”
苏庭怅然一叹,低声道:“我苏神君一世英名,怎么就如此轻易上了套,当了个弼马温?当年猴子嫌弃官小,一路打下界去,本神君要不要也效仿一番,打下界去……”
他想是这般想,不过也有自知之明,哪怕如今得道成仙,本领不凡,但也仅在太乙散仙层次。
单是那镇守南天门的姜柏鉴,便足以将他拦下。
然后武道真神郭仲堪出手,就足以把他打趴下来。
想要大闹天宫,苏神君还差了些许火候。
只不过这弼马温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怎么当时就一时糊涂,登天上界来了?
怎么凌霄宝殿之上,就非得自作孽,甘愿受了弼马温之位?
怎么天帝居然就忍心,看着他这惊才绝艳的得道仙家,元丰山的太上长老,在此一心养马?
苏庭长长叹息一声,取过一本簿册。
册子之上,赫然写着:我在天河放马的日子。
他翻了几页,又记上了一笔。
“第三十二日,躺在马背上,思绪起伏,悔不当初,一失足成千古恨。”
——
月余光景。
苏庭也不是一味感慨人生。
他每隔十天,便召集监丞、监副、典簿、力士等等,严厉督促,让他们专心养马,一定要养得肉膘如猪。
然后才继续享受在天庭混吃等死的日子,尽管他寿元无穷,已是不死之身。
“天庭果然是修行的好地方。”
苏庭伸了个懒腰,他在此修行,得益不小,甚至于还要胜过元丰山。
毕竟是仙界所在,各处灵气充裕,仙雾弥漫,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尤其是对于苏庭这样初成仙境的仙家而言,身处仙界,在仙气之中,更容易洗炼仙体,更容易凝就仙家法力,能够节省一段长久磨练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