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清又看了看张婷芳,张婷芳瞪大眼睛不甘示弱地看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玉清笑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郭良金脸色涨得通红,有些死乞白赖地追问道:“那请你告诉我们这首《春色》又好在哪里了?”
杜玉清回头注视着她,缓缓地说道:“这首《春色》不仅贴切地描绘了春天的景色,细雨、烟柳都抓住了二月天的早春特点,非常贴题。不仅如此,它还彰显了春天的生机和活力,展望上巳节时桃李芳菲的情景,为我们留下期待。”
大家鸦雀无声。张婷芳回头环视自己周围的小姐们,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好好地驳斥她,最好能够把她给打的下不了台,看她嚣张的。可惜那些人纷纷地垂下眼帘,或者干脆转移了视线,装作没有看见。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上的了台面和杜玉清斗吗?不是说江南多知书达理的才女吗?要不是自己从小因为喜欢而把时间都花费在练武上,不是在读书上,哼,不把杜玉清驳得落花流水,就不叫张婷芳!她此时已经根本忘记了自己拿起书本就要瞌睡的习性。
杜玉清转头看着施文倩,相信她能够听懂自己说的话。“圣人云:诗可以兴、观、群、怨。本来是一件春天里美好的事情,不要舍本逐末了。”
施文倩陷入了沉思。气氛冷了下来。
有的人显然没有明白杜玉清的意思。郭良金叫道:“杜玉清你什么意思啊,谁怨啦?你说,你说!”
林莹如赶紧出来打哈哈,她说:“哎呦,我听人说,一个女子是一只百灵鸟,两个女子是一对百灵鸟,如果是三个女子就是一百只百灵鸟,我们今天可不就有一千多只的百灵鸟了。这不正好是春天该有的喧闹啊!”众人哄笑,气氛活跃起来。
林莹如再接再厉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殷勤地为大家服务,抽空还给杜玉清使了一个眼色。她为这个递上蜜饯,为那个夹块点心,在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大家很快地又开始了谈笑风生。
杜玉清理解林莹如作为主人的为难,但要让她仍然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她又做不到。明明是单纯的闺阁活动,有的人偏偏还要以势压人,更令她不解的就是大部分的人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认同。她站起来,走出亭子,来到花园里。似乎没有人注意她的离开,大家一如既往谈笑风生,刚才的风波好像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施文倩问丫鬟要了所有的诗作,一张张地翻看,她问张婷芳,“婷芳姐姐,你知道这里面哪首是那位杜小姐的作品吗?”张婷芳不在意地说:“不知道,你别理她。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施文倩摇了摇头,又去问林莹如。林莹如不认得杜玉清的字,但其他人的字大体熟悉,她捡了几张递给施文倩,歉意的地说:“杜家妹妹也是刚到杭州,我不知道那张是她的,但肯定跑不出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