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斯远不以为然,表妹就是个爱哭鬼,任性娇蛮,小姑娘时还可以说她天真可爱,长大了还是这样自以为是,谁有耐心去哄她?“她不来惹我,我怎么会去惹她?以后看见她我起码绕道三丈远总可以了吧。您放心,舅舅是舅舅,她是她,我分的清楚。”
范母又叹了口气,这个儿子就像他父亲说话太直了,什么时候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待会你祖母要交代你几句话,你可不能这样说话,知道了吗?”
范斯远抬起头来,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不会又是哪家人带着闺女要来做客,让我去见见吧?”
“是,礼部侍郎张家,上次张家寿宴上你祖母见过了张小姐,见她相貌好,为人温柔贤惠很是喜欢,就想让你也见见。”
范斯远皱了皱眉,又是这一出,祖母想他结婚想得太过了,但凡见过一个门当户对端正些的小姐就在他面前把对方夸得跟天仙似的,他还不了解?这些长辈喜欢的所谓温柔贤惠的女子不过都是些囿于内院乖顺柔弱的小姐,交谈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即使不喜欢,起码也要见见,不然你祖母会伤心的。”
“知道了。”范斯远无精打采地答应了。
祖母见到范斯远就拉着他一阵宝啊肉地揉搓之后,就笑眯眯地说:“我看还是家里好,你看,宝儿回来没几天人也白了,也胖了,以后还是留在家里吧,出去受那么大的罪干什么。”
“我黑了瘦了那都是一路想祖母您想的,在杭州府时我可比现在还胖呢,再说了我在杭州也是为了跟着先生读书,到时候考个功名回来好孝敬您是不是?”范斯远撒娇地搂着祖母说道。
刚离开杭州时他曾经想过再也不回来了,还让寿安寿平捡着重要的东西都随身带走。但离开杭州越远,他的心思反而越犹豫起来,心里的那种牵挂和不舍越发沉重起来,有时甚至就想掉头回去了。
在京城歌舞升平的这几天,要回杭州的念头越发强烈起来,不只是那里有他惦记的人,还有他想做的事。如果没有出过远门,他也会觉得这皇城根下的京城就是天地下最好的地方,但现在他的眼界已经打开了,知道了这世界还有其它种丰富多彩的生活,原来的想法就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京城人有京城人的心里优势和骄傲,他们鄙睨任何其他地方的人,他们喜欢谈论政治,好像自己也有能掌握天下的能力,可是拉远距离来看,就觉得这种观念的可笑了,就他已经熟悉的杭州人的来说活得普遍比京城人恣意逍遥的多,而且隔着距离有的事情反而能看的更清楚,加上那里的人文荟萃,江山如画,大有一种“万里江海通,九州天地宽”的感觉。他还想多体验一下这种生活。
一番话说得范老夫人喜笑颜开,“就知道我的宝儿最孝顺了,最有志气了,祖母我不拦着你。不过,人生大事也不能耽误了,祖母就想着抱曾孙呢。你明儿可不兴起这么晚了,有客人来家,你可要做好主人样,知道吗?”
“祖母,我现在还小呢,不考虑这些,要好好读书。”
“不耽误你读书,你只要相中了人,其他就交给我们。我的乖宝儿诶,你祖母我年纪大了,其它啊都没有什么好想的,就盼着临死前抱上一个胖乎乎的曾孙,我也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