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范斯远一边摇头一边说:“没关系啦,你是救朋友心切,而我说话太随意让你生气了,活该被你骂。”他嬉皮笑脸做出一副又委屈又不得不委屈求全的姿态。
“谁骂你了?我只是声音大声了一点好不好。”杜玉清不好意思了,又无法反驳,只得小声地嘟囔着争辩。
范斯远立刻笑得眉开眼笑,说道:“我知道阿杏你不是生我的气,只是心里着急才会对我大声的。不过,”他委屈地嘟噜起嘴来说:“阿杏,你怎么大声都没关系,就是千万不要误会我,我们俩才是自己人,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你以后遇到事情,千万不要自己着急,我们一起有商有量共同来解决,好不好?”
杜玉清心中一软,“我们俩才是自己人”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她,她不由地点头同意了。范斯远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都充满了笑意。
他们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调查应该从何处着手,范斯远如今虽然在都察院任职却不过是最小的检校,他也不是该案件的经办人没有权利去查验材料,更没有多大的面子去见左右都御史请他们帮忙。他们讨论的结果是他们目前唯一能求助的对象就只有杨应宁了。作为一个在官场淫浸多年经验丰富又有正义感的朝廷大臣,他应该很熟悉这样朝廷大案的流程和要务。
可惜的是杨应宁对他们说的这个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同情,他觉得目前的证据确凿,很难翻案了。他说:他和程炫君不熟悉,程炫君是在他离开西北后才到陕西任总兵的,他昔日的部下对程炫君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欣赏他的人对他评价很高,说他这个人能力强,治下严格,赏罚分明,部下都很拥戴他;不喜欢他的人则对他十分憎恨厌恶,说他刚愎自用,任人唯亲。总之,这是一个曹操一样的枭雄人物,这样的人会造反不奇怪。
杨应宁对郑挺倒是印象良好,说他是位老将了,在边境勤勤恳恳几十年,生活简朴做事踏实,在军中威望极高。
杜玉清和范斯远告辞出来时,都失望地叹口气,杨应宁这条路堵上了,他们只能进行下一个步骤。
当天晚上,一个黑影在夜幕的掩护下爬进了督察院堆放审理程炫君案卷的房间,偷出了该案中作为程炫君谋反的最重要罪证那封宁化王写给程炫君的信。杜玉清和范斯远拿到这封信一看,大失所望,这份亲笔信上实实在在是宁化王的亲笔所写,他以熟络的口吻感谢程炫君对他的支持,今后需要他配合的地方,再三许诺事成之后给他西北王的位置。信中所写的内容和后面发生的实际情况严实合缝。
杜玉清和范斯远相对无言,他们这下走入死胡同了,他们目前掌握的所有资料都指向了对程炫君不利的一面,程炫君意图谋反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范斯远坐下来,把这封信重新抄录了一遍,尽量模仿原来的笔迹,杜玉清不由地佩服他心眼多,然后范斯远做出了一个更出乎杜玉清意料的举动来,他把那封模仿的信交给了秋实,让他放回原来的案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