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面对这种居心叵测的指控,于谦气得直哆嗦。
“混账。”
一声怒吼在大殿里响起,吏部尚书王直看不下去了。
只见王直从队伍里走了出来,瞪着李实,骂道:“于大人一心为国,天地可鉴,你这话是何居心?”
李实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之色,然后淡淡的说道:“王大人不要激动,下官以事论事而已。”
糟了!!
此时站在文官队伍里的胡濙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李实摆明了是有皇上撑腰,再这么吵下去,只会对于谦和王直不利。
于是胡濙立刻向成敬使了个眼神,示意成敬赶紧出面阻止。
成敬心领神会,然后站了出来,对朱祁钰说道:“皇上,已经过午时了,您还要给太后请安呢。”
开了两个时辰的朝会,朱祁钰也有些烦躁了,于是就顺势说道:“今天就到这里,退朝。”
“起驾!”
随着成敬一声吆喝,朱祁钰离开了大殿。
皇帝虽然走了,但是文武百官还在。
李实一脸得意的看了于谦和王直一眼,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看到李实气焰如此嚣张,于谦和王直脸色非常难看。
而此时,躲在人群里的胡濙,看了一眼李实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
“皇上,仅凭一把金刀,就说太上皇勾结外臣,图谋不轨,未免太过牵强。”
于谦站着大殿之上,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钰,神情不卑不亢。
朱祁钰坐在皇位上,脸色阴沉,而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把绣金短刀。金色的刀鞘上镶着宝石,样子看起来很名贵。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朱祁镇虽然被囚禁在南宫之中,但他好歹也有个太上皇的名号,身边总要有人去侍候。
谁都知道朱祁镇这个太上皇今生绝无出头之日,跟着他只会万劫不复,于是就把这份苦差事就交给了一个叫阮浪的老太监。
阮浪乃是念旧之人,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落井下石,平日照顾朱祁镇和钱皇后的起居生活也十分尽心。
朱祁镇心存感激,于是在阮浪六十岁生辰的时候,把自己的一把贴身金刀送给了阮浪做礼物。
这把金刀乃是天子之物,制作非常精巧,阮浪的干儿子王瑶见了后非常喜欢。
年过六十,半截入土,身为太监又无儿无女,既然干儿子喜欢,就给他吧。
可没想到,却惹来一场大祸。
王瑶拿了这把金刀之后,居然蠢得四处炫耀。
锦衣卫卢忠听说金刀是太上皇之物后,将王瑶灌醉,偷了金刀去告发。说太上皇与阮浪、王瑶勾结,图谋复辟,金刀便是证据。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皇宫里也不能有两个皇帝,哪怕其中一个是太上皇也不行。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把柄,朱祁钰岂能放过,于是就下令追查。
所有人都看出来,朱祁钰想借着这个机会杀掉太上皇。可惜事情牵扯到皇位,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而唯一站出来的人就是于谦。
看着朱祁钰阴晴不定的脸色,检察院右都御史李实脸色流露出一丝冷笑,他从文官队伍里站了出来。
揣摩圣意,乃是李实的强项。既然皇上想要太上皇死,李实这个狗腿子当然要尽心尽力了。
只见李实看了于谦一眼,好整以暇的说道:“于大人此言差矣。那阮浪不过是宫中一个低贱的太监,若不是为了勾结外臣、图谋不轨,太上皇干嘛要把金刀送他呢?”
于谦脸上泛起一丝怒容,冷冷的说道:“太上皇回宫后,阮浪一直在身边尽心服侍。三个月前,阮浪六十岁生辰,太上皇乃是和善之人,送他一把金刀当做礼物,也在情理之中。”
“送什么不好,干嘛要送这么贵重的金刀呢?”李实一面说着,一面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