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航道:“洪大人不必怒气,现下是我与令堂之间的事,洪师兄,咱们借一步说话。”洪仁海道:“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问你,跟我来。”转身出厅,李逸航跟着出去,留下洪江涛夫妇面面相觑。
洪仁海带李逸航来到到偏僻围墙之下,盯着他,目光中带有憎恨,其中又夹带着希望之意,问道:“小宝救回来没有?”问这句话时,一向木然冰冷的脸孔,终于有了些关切的神色。李逸航鼻子重重哼了一声,道:“洪仁海,你平时怎样对我要取我性命,我都不放在心上,可竟然对一个三岁小孩下手,你的心可真够黑够狠。我问你,陈娟姑娘可是你推进黄河的,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母子俩?”
两个男人两双眼睛四只眼珠紧紧相互盯着,眼光中都有极强的怒火,似乎都要将对方燃成灰烬,洪仁海不知李逸航功力丧尽,以为他还是那个在月亮弯随手便能制服自己的李逸航,不敢动手;而李逸航自知现在不是洪仁海对手,打起来自己定然吃亏,要不是各有顾忌,这两个武林中最出类拔萃年轻人,早大打出手。
洪仁海咬牙切齿,低声咒骂道:“若不是你,娟妹怎么会跳进黄河里,害死她母子俩的是你这个狗贼,是你这个有非份之想、恬不知耻的王八蛋。”李逸航听得他竟然说是自己害死了陈娟与小宝,不禁怒火中烧,怒声喝骂:“洪仁海,你干下这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之事,竟还有脸子说是别人造成的,你的脸皮有多厚,你的心有多黑,才会说出这种话来?我真替死去的母子两为你感到丢脸!”
洪仁海大吼一声,冲上几步一把抓住李逸航的胸口襟,恶狠狠地道:“你说什么,我儿子死了?”李逸航没有还手,任由他扯着,冷冷地道:“小宝被救上岸时已然停止呼吸,救不活,后来为救陈姑娘,再回岸边时连他尸首不见了。你还知道小宝是你儿子,我说你干下禽兽之事,可有说错你?”洪仁海手上力度加大问:“娟儿救起来没有?”
李逸航缓缓摇头。
洪仁海大叫一声,使劲推开李逸航,跪倒在地下,抱头狂叫起来,洪江涛夫妇本在远处偷偷尾随着,看到儿子如此反应,忍不住奔过来叫道:“仁海,仁海,你怎么了,别吓你爹娘。”
李逸航看着洪仁海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喝道:“洪仁海,陈姑娘是不是你推下黄河的,你快老实交待,你既然做得出,就别怕承认。”
奔近了的洪夫人听到李逸航这句话,惊道:“仁海,你把陈姑娘推进黄河里?”洪江涛不相信儿子会做出这种事,问道:“洪仁海,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交待。”
洪仁海抬起头,泪流满面,叫道:“娘,我没有,我没有推娟妹,是她自己跳进黄河,我为救她,也一块儿跳了下去,可……可我没能拉到她,我没能拉到她!”洪夫人道:“陈姑娘为什么要跳河,是不是你欺负了她?”洪夫人虽然只见过陈娟一面,但心里对她很有好感,已将她当作自己的媳妇。洪仁海默然不语,任凭洪夫人怎问他,两唇皆闭得紧紧。
见到儿子这模样,洪江涛转向李逸航道:“李贤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李逸航强忍悲痛,心想把这事说了出来,让其父母好好管教他,免得洪仁海在歧路上越走越远,在泥潭中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便不顾洪仁海脸子感受,把事情说了出来,最后道:“我把小宝救回岸上,但他已没有呼吸,多番救治之下仍没心跳,随后见到陈姑娘在河面上漂浮,又跳进河里想将她拉回岸上,但黄河水流湍急,没能如愿,后来死心只能回上岸,到得原来的河边,却没见到小宝尸首,不知小宝去了那儿,是给人抬走还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