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溅在陈智深的脸上,他看也不看这倒下的尸体,径直转身扑向下一个敌人。陈智深面前的四五个北周刀盾手同时迎面冲上来。显然是想要给自家仗主报仇。
“来得好!”陈智深哈哈大笑。
他一手提着刀,一手握着大斧,就这样硬生生的撞在了两面盾牌上,盾牌的棱角摩擦着衣甲,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而陈智深根本不为所动,就是直直的向前走!
那两名支撑着盾牌的北周刀盾手死死咬着牙不想后退。陈智深冷哼一声,一只手直接按在了盾牌上。
“竖子,滚开!”一声大吼从陈智深的口中发出,震耳欲聋。
那两名北周刀盾手两股战战,几乎是下意识的同时向后摔倒,而陈智深丝毫不在意,双手再一次扬起,刀和斧劈砍在左右两侧的盾牌上,那两名北周刀盾手闷哼一声,一齐后退。
“杀!”眼见得道路打开,后面的南陈将士纷纷怒吼着涌上来,很快就将这防线上的缺口扩大。
“弓弩手撤退!”几名北周仗主和幢将惊慌的挥手,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敌人竟然这么轻松就突破了防线,而在这些刀盾手后面,可就是刚刚集结的弓弩手,凭借他们配备的短刀,根本不是陈智深等人的对手,一旦被陈智深这样的杀胚冲进来,后果可想而知。
“将军,这可是一块肥肉!”一名南陈幢将不由得瞪大眼睛。
敌人的刀盾手已经溃散,而弓弩手正在撤退,在弓弩手和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阻拦。
“不管他们,这边走!”陈智深果断的否决了。
“裴子烈,陈智深,”韦寿看着出现的两面南陈旗号,不由得咬紧牙关,“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将军,咱们前锋的数百人已经被裴子烈切断了和中军的联系,而左右两侧也展不开,敌人的弓弩手死死压制住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冲过这溪流登上两侧山坡!”一名北周偏将惊慌的说道。
韦寿一瞪眼:“自乱阵脚!”
一边说着,他一边环顾四周,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前锋已经是裴子烈的囊中之物,某也不和他争夺,但是裴子烈想要一口吃下去,就要付出代价,传令中军,顶上去,进攻裴子烈的侧翼!”
“杀!”就在此时,一声怒吼从身后不远处传来,护卫中军的刀盾手们都惊慌失措的转过去,原来陈智深并没有着重于切割北周中军和后军以及辎重之间的联系,而是干脆了当的直接向着韦寿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
“擒贼先擒王,还真不愧是萧摩诃的部下出身。”韦寿冷笑一声。
自从绵竹关之战后,他着实下了一番工夫,好好研究研究了这些自己的对手,也知道陈智深的大致脾气和行军打仗风格——哪怕这些战例支离破碎,甚至有的还相互矛盾,但是至少还是有迹可循的,所以陈智深直接冲着中军而来,也在韦寿的预料之中。
不过韦寿并不想和陈智深正面冲突,陈智深的勇猛他心知肚明,和这种喜欢冲锋陷阵的猛将正面对决本来就不是最好的选择。
尤其是现在韦寿根本没有能力直接转过来和陈智深交战,错乱的战场情况必须让他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后军顶上来,包抄陈智深的侧翼,”韦寿果断下令,“亲卫队,跟某来!”
现在北周军队所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首尾难以相顾,所以韦寿现在要做的是收缩兵力,尽量将完全被陈智深和裴子烈冲散的队形收拢起来。
而想要掌握这周围的情况,最重要的还是至少占领一处可以俯瞰全局的制高点。韦寿看中的就是左侧的一个小山头。
虽然知道陈智深这样追着自己的中军很憋屈,但是韦寿更清楚现在的自己是带着军队稳住阵脚,甚至寻找战机和赶来的援军将裴子烈这个李荩忱的臂膀彻底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