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荩忱的手指顺着舆图一滑动:“因为朱雀航下有码头,而这秦淮河就直接连着大江,水师才是我们这一次前去建康府的底牌,若是驻扎在石头山,水师实际上很难直接靠岸接应我们。”
萧世廉和裴子烈等人顿时诧异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点他们之前确实是没有注意到的。
这实际上主要还是因为此时的秦淮河还远远没有后世十里秦淮那么繁荣发达。南北朝时期的建康府实际上在现在明清以及现在南京城的北侧,秦淮河并不是穿城而过,而是在城池的南部,这也就使得这里更多的是荒郊野外。
否则也不可能将兵营安置在这里。
秦淮固然直接连通大江,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水师战船直接进入秦淮,平日里往来的也就是一些商船。
如果按照李荩忱所说,那么朱雀航的这个兵营距离建康府固然是远,但是距离大江可就不算远了,毕竟水师战船横行水上,只要南陈没有足够数量的相应水师阻拦,就挡不住李荩忱。
更重要的是秦淮这个优点甚至就连萧世廉这种长在建康府的人都注意不到,说明这在大多数人的意识之中应该都是一个盲点。
李荩忱仔细端详一遍舆图,沉声说道:“这一次去往京城的八百人必须是精锐之中的精锐,直接把队伍拉到巴郡去,某会在那里先行训练他们。我们前去建康府,本意并不是为了和朝廷斗争的,所以更需要展现出来我巴蜀将士的英姿。”
李荩忱现在依旧面临巴蜀没有足够人才的问题,所以趁着这一次机会,他也想要展现出来巴蜀蒸蒸日上的势头,展现出来巴蜀的风貌,告诉那些不得志的江南士子,巴蜀并不是他们想象之中的穷乡僻壤,而是一个很有可能重新光辉的天府之国。
除此之外,李荩忱当然也必须要把握住这一次机会,用最少的兵马向朝廷展现出来最威猛的力量,必须让朝廷投鼠忌器。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虽然不知道李荩忱还想要集中训练什么,萧世廉和裴子烈都是一口答应。实际上在他们前来蜀郡之前,就已经开始在军中进行初步的选拔,现在只要再经过一层筛选然后尽快将人送到巴郡就可以。
这些李荩忱麾下的兵都是真正的血火磨练出来的,只有他们想不到的,可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所以这个罪名许善心是坚决不想背负的,这样一来他就只能乖乖的帮着李荩忱禀报此事了。
想到这里,许善心有些委屈和无奈,自己为了不得罪李荩忱,这么一开口可就是一定会得罪陛下了,不过现在的自己却也没有别的选择,总比被李荩忱团体彻底记恨上来得好。
早知道自己当初说什么都不应该接下来这个任务!
“这个属下自当为之,尽量解释将军的意思,不过朝廷具体如何施为,那树下就不得而知,一旦朝廷有类似的回复,属下一定尽快告知将军。”许善心斟酌说道。
李荩忱微笑着一点头,紧接着给了顾野王一个赞赏的眼神,顾野王含笑不语。
许善心在这里坐着真的是如坐针毡,撑着桌子就想要起身告辞,他不知道自己继续待下去,李荩忱和顾野王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的还能给自己布下多少圈套。
而李荩忱注意到许善心的动作,向下按了按手:“许君且不用着急,我们还有一些礼仪细节想要和许君商议一下,许君想必也从朝廷那边拿到消息了,不知道朝廷准备怎么安排此次典礼?某麾下将士都是小门小户人家出身,若是不知道朝廷的事先安排,恐怕到时候少不了要出什么乱子呢。”
许善心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李荩忱骤然问这个问题让他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实际上他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现在李荩忱既然已经问出来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说。
而顾野王也挺直腰杆、竖起耳朵,现在才是他要发挥作用的时候。李荩忱则饶有兴致的端起茶杯,他并不打算继续和朝廷在典礼仪式流程上有过多的争执,见好就收的道理李荩忱可是清楚,得寸进尺可就不好了,毕竟以后还少不了要合作呢。
只要朝廷不下绊子,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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