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显然现在李荩忱打算将这种制定标准的方式也在军中贯彻下去。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看着裴子烈匆匆告辞之后就向着辎重营而去,李荩忱微微一笑。裴子烈这个家伙的心思终究还是在行军打仗上,不过这对于李荩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如果萧世廉和裴子烈执意要掌控地方大权,李荩忱实际上很难拒绝,不过显然他们两个并没有这样的兴趣。
更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会傻乎乎的和李荩忱说这种事。
至于投石机的石弹······李荩忱现在已经尽量将后世的生产和管理理念,尤其是这种统筹的思维贯彻下去,想要让自己麾下的这些工坊有着比别人的工坊更高的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也只有这样,李荩忱才能通过装备更加先进的兵刃和器械来达到和敌人相抗衡的目的。
想要从根本上改变人的思维,尤其是根深蒂固的千百年的思维,是很难的,李荩忱一句话两句话的影响自然很难和几百年、几千年、一代代人传下来的思想所比肩,但是他相信当自己的这种思路展现出来优势的时候,这些工匠也好、将领官员也罢,也就会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至少现在李荩忱能够利用自己的强势将一切都推动着实行下去,就已经足够了,其余的就要交给时间来证明了。
“若不是这乱世,真的想要在荒野之间做一个优哉游哉的种田翁,安心过这一生啊。”李荩忱伸了一个懒腰,自语一声,旋即抽出马鞭,招呼亲卫,“我们回城!”
因为他知道,现在也好,未来也罢,自己都已经没有了这样的选择。当乱世的阴霾压在李荩忱的头顶上,当那些该死的周人将无辜的村民赶尽杀绝······
李荩忱就已经注定了无处逃避。
只是在李荩忱看来,突然征辟裴猗作为后军行军司马,萧摩诃肯定不单单是看中了裴猗的能力,更多的十有八九还是落在裴子烈身上,想到这里,李荩忱不由得叹息一声,让裴子烈狠下心来对付萧摩诃,李荩忱还是有这个本事的,但是让他去对付自己的父亲,那实在是太为难裴子烈的。
如果对面出现的是李成,李荩忱自问也不敢的。
百善孝为先,哪怕是战争和乱世,这也是一个讲究孝道的时代。如果不是还有孝道维系,整个社会纲常恐怕都已经彻底乱套,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可怕的乱世。
似乎察觉到李荩忱脸上的神情为什么无动于衷,裴子烈苦笑一声:“世忠,相信我,我会尽力的。”
李荩忱微微一怔,旋即大笑一声:“我若是不信你,就不会让你去了,只可惜······”
李荩忱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更多几分无奈。而裴子烈皱了皱眉:“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你和伯清都是我的好兄弟,这一次我也只能让你们之中的一个人不去面对这样的情况,”李荩忱叹息道,“相比于伯清,你更加成熟一些,我相信你会做得比他好。”
“你做的没错,”裴子烈直截了当的说道,回过头看着粼粼流动的水面,“反正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一些问题是要面对的,这些问题我们来解决,总比让伯清为难来得好,更何况兵戎相见,恐怕大将军自己也不愿意看到。”
李荩忱默然不语,只是微微颔首。
萧摩诃是不愿意看到,可是萧摩诃真的能够代表所有人的意志么,可是建康府那云端之上的衮衮诸公真的会眼睁睁看着李荩忱和萧摩诃和平相处么?
李荩忱没有那么天真,当双方的利益冲突剧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萧摩诃自己也有可能会主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