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顺的嘴角边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骤然一挥手:“调集左右,包抄陈智深的侧翼,把这个家伙给某困死在阵中!”
显然陈智深的凶名足够让很多北周将领望而却步,但是进攻他现在还顾及不到的侧翼却并没有什么压力。
很快包括尉迟顺中军的兵力都被调动起来,而尉迟顺本身则在亲卫的掩护下且战且退,其余已经被打乱编制的北周军队则也跟随着尉迟顺撤退,几名偏将抓起来身边能够调动的士卒,指挥他们掩护尉迟顺,整个北周军队逐渐向内收缩,变成一张拉开的大弓,又像是一个横过来的陷阱,显然陈智深就是尉迟顺的猎物。
陈智深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于两侧的压力,而前方原本坚守在那里稳定军心的尉迟顺也开始步步后退,顿时陈智深就明白尉迟顺想要做什么,再回头看去,两支北周军队已经从侧翼杀过来,虽然他们的人数不多,但是应该都是精锐之师,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巴蜀将士脆弱的防线,直接将陈智深和近百名士卒包围。
“杀进去!”后面的巴蜀幢将和仗主不断催动军队,可是敌人就是这样硬生生的守住了这条战线,所以巴蜀将士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包围在军阵之中。
陈智深却并没有着急,反而哈哈大笑:“闯荡万军丛中,来得好,来得好!”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斧头已经再一次挥动起来,起落之间,风声更盛。而其余的亲卫们也都没有感到恐惧,显然对于这些一直追随着陈智深在敌人军阵之中冲杀的士卒们来说,这样的包围还算不得什么。
甚至没有了身后这些士卒的拖累,他们反而更加兴奋。
可是毫无疑问,黑暗之中出现的敌人打破了他这个幻想。
裴子烈最终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营寨那边对付尉迟顺,当尉迟顺选择撤退的时候,裴子烈选择横穿过荒野提前抵达这一条道路的旁边。有曾先手下的那几个斥候带队,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们也大约就是在这个位置逃脱的,现在不过是原路返回罢了。
“杀!”火光乍亮,陈智深一马当先。
他手中的大斧轻而易举的劈开迎面的盾牌,整个人有如一辆轰隆隆的战车向前冲,而他身边的亲卫和陈智深的体型都相差无几,这也是为了能够配合陈智深作战而特意挑选的,现在陈智深冲进去了,亲卫们也紧跟而上,硬生生的将原本盾牌阵列上的小口子撕开。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郑凯源动作也不慢,一队队士卒紧跟在他的将旗之后,直接顶着那些原本为了追杀巴蜀弓弩手而冲出来的北周刀盾手向前冲。
这些北周刀盾手显然也没有料到敌人竟然会来得这么快,几乎都没有来得及撤退到盾牌大阵之后,郑凯源暴喝一声,手起刀落,硬生生的将一名北周幢将砍翻,鲜血一下子洒满他的脸颊,而郑凯源脚步不顿,继续向前。
北周刀盾手们本来就处于巴蜀军队的环逼当中,现在带队的将领也身死,他们顿时彻底乱了阵脚,原本零散的阵线一下子被打乱,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根本不需要郑凯源吩咐,幢将和仗主们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一队队士卒时而分开、时而聚合,不断驱赶着这些溃散的敌人,最终让他们先撞在自家人的盾牌上。
尉迟顺很快就发现了这边的危险,更或者说相比于陈智深的直接突破,这样的进攻更让尉迟顺有些难以取舍。如果打开盾牌放自家人进来,那么敌人肯定也会紧跟在后面涌进来,若是不打开的话,估计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三百士卒战死在眼前。
是否要在这个时候付出这么大的牺牲,是很多将领都有面对的问题。尉迟顺深深呼了一口气:“撤退半丈,稳住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