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推进就是一个堆人命的过程,谁要是先支撑不住了,就只有失败。
蜀汉军队距离溪水越来越近,先头部队直接踏入水中,迎面的箭矢不断的敲打在盾牌上,而更多的箭矢在盾牌之间呼啸,中箭的士卒倒在水中,鲜血染红了水面。
这些将士都是追随李荩忱从巴蜀转战襄阳的,都是李荩忱体系之中实打实的老兵,当初李荩忱从襄阳返回,可是将所有的进攻襄阳的军队都留给了裴子烈。
所以在服从命令方面,这些士卒没得挑。
“加紧推进,投石机纵深掩护,还有告诉淳于岑,必须要拖住鲁世雄!”裴子烈果断的下令,强渡溪水注定了是一场艰难的血肉消耗战,但是这一战必须要打,就算是惨胜也必须要胜。
军中的鼓声愈发密集,而投石机都在疯狂的向前抛射石弹,几名一向稳重的军中工匠也都急红了眼睛,驱赶着操控投石机的俘虏和壮丁,每一台投石机都在全力运转,而前方南陈的弓弩手也不堪重负,开始节节后退,毕竟这些从天而降的石头对于他们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这一会儿就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倒下。
每一支军队都有一个崩溃的限度,新兵组成的或许是损失超过三成到四成,而老兵也不会超过六七成,因此鲁广达不敢冒险。
“上岸,突进!”带队的蜀汉将领们全部都是一马当先,冲到了南岸,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背水之军,除了奋战之外别无选择!
“掩杀,驱赶他们下水!”鲁广达果断的下令。
对方有兵力优势,若是真的让他们全军冲上来,那么这一战就是必败无疑了。
“将军,敌人的投石机还在······”一名偏将忍不住说道。
鲁广达的目光转冷,看过来,让那偏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跑过去下令,因为他怀疑如果自己动作再慢一点儿的话,鲁广达会不会当场就先要了他的性命。
“放我们进去!”一名南陈士卒大声喊道,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了,若是再慢一点儿恐怕大家都得死在敌人的手里。
“快推开!”
“打开啊!”
南陈士卒们惊慌失措的喊着,只不过这几辆塞门刀车的不为所动似乎已经告诉了他们的答案。显然当他们被蜀汉军队击退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只能成为弃子。
“顶上去!”淳于岑怒吼着再一次冲到前面,飞起一脚踹在一名南陈士卒身上,那南陈士卒脚步一个踉跄直接撞上了塞门刀车,利刃入肉,鲜血直流,而那南陈士卒眼见是活不成了。
有了将军做例子,其余的蜀汉盾牌手也一样大步向前,手中的盾牌推动着南陈士卒,逼迫他们向自家塞门刀车上撞。
“将军!”一名南陈仗主不忍心的看向鲁世雄,毕竟都是自家的袍泽弟兄,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
鲁世雄脸色同样铁青,看着周围南陈将士的神情他就知道,敌人这不仅仅是在借用这种方式突破自己的塞门刀车阻拦,还在打击自己的士气。
可是塞门刀车一旦撤下去,那么这营寨就更不用守了,敌人的军队肯定会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援兵,援兵到底在哪里?
凭借现在自己这些兵力,直接在营寨中厮杀,肯定会被撵下去。
而此时南岸的鲁广达又何尝不知道营寨那边已经危在旦夕,只是想要当着裴子烈的面渡过溪水去支援又何尝容易。
“立刻带领五千兵马迂回,从北侧渡过溪水上山!”鲁广达对身边的一名校尉说道,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用这种的耽误时间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