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放弃了已经飞扑而下的一次带她走的机会,一脸仇恨,面向西方,跪拜在地,大声祈祷。
徐长卿杀了女人后,便不紧不慢的继续拾阶上楼。
他并不是一定要抓到对方。
伏击者身上有超自然的疫病粉尘,而刚才被他杀死的,则是个鼎炉。
这意味着,他的真正对手很可能是名土著修行者。
若是那样,问恐怕是问不出多少关键信息的,趁对方不备,直接杀上门,将之诛除,才是最稳妥的作法。
所以他需要一个带路党,是不是自愿就无所谓了。
而等他见到这个未逃走的女人,才意识到,同心相连,他之前杀的是双胞胎之一,眼前这个是另一个,她这是打算为死去的姐妹报仇。
既然是双胞胎,为什么这个更年轻,也更漂亮,以至于彼此相似度只有六七分?
很简单,那个是鼎炉,这个则是道侣,同胞不同命。
等他走近,这个女人已经完成祈祷,她站起身,看向徐长卿的目光中闪动着刻骨的仇恨。
她身体周围的疫病粉尘格外浓郁,或许跟外间光线良好也有一定的关系,看起来就像身体周围围绕着无数飞虫,离的较远时,看到的则是墨绿色的细沙之雾,很有几分奇异。
“美神会将极致的痛苦施加在你身上,你的灵魂将被神虫一点点的啃食光!”
说着,这女人凄厉的笑着,同时用一把黑色的几丁质刀具,切开了自己的脖子,手一松,她颓然摔倒,颈间鲜血一股股的喷涌,双眼很快就失去了神采。
从头到尾,徐长卿都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一切发生。
他在等待,等待正主出现。
当他尚未出现在天台上,就已经听到了女人的祷告声,而后意识到自己遭遇的土著修行者可能是灵类。
这种存在,是类似这样的无道但有修炼环境的世界最易出现的修行者类别。
更何况清灵之气下降,野魂易觉醒灵智,在加上环境苦难,众生寻求精神上的慰藉,众念孕育,灵诞生的概率相当大。
至于能不能冠以神名,就要看其作为手段了。
如果只是牛毛野神,自悟自觉,本能修炼,想要真正走上修行之路,怕是要千年万年。
可若是脱胎于人类文化,比如说野心勃勃的宗教长,立下仪轨法度,再加上些障眼法、利用人心劣根故弄玄虚……这种神灵怕是用不了太久就能成势。
这片魔土上有神灵或邪灵,他一点都不奇怪。
对方并未让他久等,一团光雾在血泊中猛然炸裂,将那女人尚未凝固的血液变成笼罩数米方圆的血雾,一时间血腥味扑鼻,神秘感十足。
徐长卿心中暗叹:“也是缺浊力啊,若非浊力不足,何须浓度弄的如此低格落魄?”
玩什么血祭之流的,大都是能量不足,需要借助血气中自然收集的力量成事,可以说是一种窘迫的证明,同时弄的血呼哧啦、腥臭无比,场面也难看。
若是靠教众献祭的气血之力维生,那就更是末流,甚至可以说是苟延残喘。因为血液长期受其本人精神力浸染,使用这种力量除非是他当初炼魔道血功那样有特殊理由,否则必然会被污浊而受影响。
从能量角度去看,他当初那种是耗费工本的祭炼,而吸取气血之力是掠夺,如果后者也象前者那么搞,就会入不敷出,那有何必掠夺?
而他是不缺力量以法门求精萃,求稳定的术法模型,类法器物质,这才有了原血以及后来的长生原血。
来者不知,仅仅是一个出场方式,它就已经被徐长卿看轻,且推断出了不少情况。
它自己还以为卖相不错,足以吓到对方,为了更好的表现,它这次也是分外卖力,在现出身形之前,先制造了类似咆哮声的恐怖声音。
大多数人类吃这一套,一定要够酷够炫,神秘向的场面做足,这点,它早年还是个白手套时就已经掌握,可以说是深深烙印在灵魂上的技能。哪怕是他的人生记忆早已忘的差不多了,这认知却始终清晰,做的也习惯。
而从徐长卿的角度,见到的就是血色雾气被震颤,从而形成某种合成之音,可能是想模仿某种恐怖怪物的声音,但模拟的并不象,听起来还不如地球五毛特效的那些影片中的怪兽叫声。
当然,如果在听之前,当事人已经陷入恐慌,那么这个细节瑕疵还是能掩盖过去的。
咆哮声之后,该亮相了。
徐长卿有些头晕,这节奏也是醉人。
觉得也许他睡一觉恰里都不耽误配合对方互动。
对方刚一抵达,他就已经暗中锁定了其存在,并且十分专业的投放阴阳五行旗之影,锁定了这一隅天地。
法器之影是法器术法效果的拓印释放,是一种较为经济节能的使用方法。
缺点是它只能生效一次,然后就需要补放,若是对手够强,就能利用补放的疏漏做文章。
有这法阵,他自问拿下这灵将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