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场面,他不由得捏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可恶!”
诺曼军队常规的野战炮口径是17pir(85),射程威力并没有比联邦军队的制式野战炮超出多少,对装甲舰及以上级别的大型战舰威胁不大,可是对于运输舰——尤其是停在地面的运输舰而言,只要被几发普通炮弹命中,就有可能瘫痪在战场上,成为敌方炮兵肆意蹂躏的对象。
联邦运输舰匆匆撤离,诺曼人却没有善罢甘休。经过了十来分钟的炮火准备,诺曼军队走出了树林,以他们惯用的方式向联军阵地发起攻击!
捱过了诺曼军队的炮击,魏斯和身边的同伴们站在泥泞积水的堑壕里,默默整理各自的战斗装备。在各路兵马撤回国境防线后,指挥部对原有防区进行了调整,巴斯顿学生团的正面防守宽度缩减了一大半,所余不足4000尺,而以旧威塞克斯防线为基础构筑的国境北防线还掌握在联军手里,他们目前只需要抵挡从南面也即联邦境内攻击防线的诺曼军队,压力尚处于可承受范围内。这一周来,在联邦境内实施空降登陆并击败杜尔姆战斗群的那支诺曼军队,对包括巴斯顿学生团防区在内的国境南防线发动了六次进攻,一度突破守军一线阵地、突入二线阵地,但还是被退无可退的联邦军队逐出防线。
对于那些坠落的战舰残骸,守军既没有办法,也没有必要将它们处理掉,而阵亡者遗骸——前期主要是在战斗中殒命的双方舰员,后期是双方惨烈拼杀的地面部队,则被守军官兵利用战斗间隙草草掩埋之。
“敌军散兵线……距离3000尺……大家沉住气……”
巴斯顿军校三年级生哈特-雷索斯的高亢嗓音,在一线阵地上回荡着,给军校同伴以及战时编入这支特殊部队的预备兵们莫大的精神勉励。
视线中,数以千计的诺曼士兵戴着齐耳的战盔,穿着黄绿相间的野战服,端着以射击精准度著称的诺茨步枪,迈着沉稳而矫健的步伐,以松散的战斗队形向守军阵地涌来。在威塞克斯战场上,诺曼军队以纯熟的空地协同战术把善于防守的威塞克斯军队揍得毫无脾气,并且多次在以少敌多的情况下击败联邦军队,以至于在世人眼中萦绕着精悍无敌的光环,而据受伤被俘的诺曼伤兵供述,眼前这支在联邦战线后方实施空降登陆并大败杜尔姆战斗群的部队,便是诺曼军队精锐中的精锐,有着“魔鬼师”之称的诺曼帝国皇家第1陆战师。在飞行部队昼间无法提供支援的情况下,他们硬是以一师之力扛住了数万联邦军队的围攻,而后不顾疲劳和伤亡,利用夜战反杀对手,实力毋庸置疑。此前一周,巴斯顿学生团连同友邻部队奋勇抵挡“魔鬼师”的进攻,虽有阵地防御之利,而且兵员数量占优,依然付出了颇为惨重的代价。
天,下着沥沥小雨。阿尔斯特-威塞克斯国境防线n4防区,魏斯戴着边缘宽大的凯瑟钢盔,穿着卡其色的军用雨披,趴在泥泞的堑壕边缘,用罩着自制伪装布的望远镜观察阵地对面的敌情。
诺曼帝国与自由联邦的主力舰队对决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阿尔斯特-威塞克斯国境防线依然掌握在以联邦军为绝对主力的联军手里,但战场形势已经变得愈发险恶了:威塞克斯境内的两路诺曼部队遥相呼应,掀起又一波进攻狂潮。北翼战团盯住联邦军第2、4军团所部穷追猛打,南翼战团击穿多条防线逼至国境防线,在联邦境内实施空降的登陆部队完成反杀,从后方夹攻联军国境防线。
腹背受敌的国境防线,此时堆积了联军17个师级战斗单位和数十支被打散的队伍,而作战人员加在一起才七八万人,许多部队的实有人数仅为编员的三到四成,可说是伤兵满营、士气低迷。纵使如此,他们还是顽强顶住了诺曼军队的凶猛进攻,为深入威塞克斯的联邦军队守住这至关重要的撤退通道……
魏斯久久匍匐在泥泞的前沿阵地上,直到天空中传来一阵机械轰鸣声,他放低望远镜,双眼直视前方。不多时,远处树林里突然飞出一个黑点,它以极快的速度越过战场,带着尖利的啸声落到了阵地后方。
循着树林上方飘起的淡淡青烟,魏斯眯眼观察数秒,然后转过头,对身后不远处的通讯兵吼道:“速报团部……以19号观测点为基点,方向南偏西72、距离14000尺,敌方炮兵阵地,急需火力压制!”
“明白!南偏西72、距离14000尺,炮火压制射击。”通讯兵复述道。
魏斯竖起右手大拇指,表示校验无误。
通讯兵当即通过野战电话将这一战术讯息传递到团部,由团部调度炮兵连实施反制射击。
作为联邦陆军最特殊的团级单位之一,巴斯顿学生团编有4个战斗营、1个炮兵连、1个辎重连,配发的武器虽然不是最新最好的,但胜在装备齐全,架构完整。团属炮兵连配备15pir(75)口径野战炮4门、7pir(35)速射炮4门以及马拉炮车,除此之外,每个战斗营在战时还配备了5pir(25)口径速射炮4门,用以加强作战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