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心中惧惮已极,死磕?不存在。
胡先生此时,心中有些焦躁。他本以为那人袭了一回便罢,只盼着尸仆定位,再慢慢算计。没想到嬴翌如此可恨,分明跟李过杠上了。
这样的时候,胡先生也没办法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准备。即便他有些厉害手段,却也不是说能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这是第几回了?”
胡先生忽然问道:“什么时辰了?”
李过神色一顿,道:“八九回了,将近子时。”
“子时...”胡先生思忖道:“我看他也是血肉之躯,总会疲累。将军何必心焦?左右不过一些炮灰而已,死了就死了。只要将军手下的老营还在,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这话说到李过心坎上了。
实际上他也是这么想的的。
一万三千兵马,其中三千老营,其余虽不是附从老弱,却也只是寻常的兵丁,若有需要,推出去作炮灰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他把老营集中在中军,把炮、火铳、弓手都集中在这里,实则心里早就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你嬴翌凶狠是吧,那就让你杀,一万人看你能杀多少。只要不伤及老营,李过就不会心疼。
当然,对那一万普通的贼兵,李过仍然要加以束缚,不能使之炸营。有这一万贼兵在,他就多一层防护。若炸营崩溃了,他这本阵恐怕也不免受到波及,甚至被冲溃。
心里这么想,却并不代表李过不怒。他堂堂闯王麾下大将,何时有过这样的憋屈?完全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他又怎能心平气和?
却也有些庆幸——亏得那人势单力孤,若此时有一支兵马在畔,趁势攻打,想来回天无力,他李过必败无疑。
也同样是因为嬴翌人少,虽然杀来杀去杀的贼兵惊弓之鸟,却也不能轻易将贼兵打的炸营,给李过留下了束缚贼兵的余地。
眼看子时将至,嬴翌刀光飙过,几个贼兵化为飞灰。他转身杀了出去,没入黑暗中,留下许多贼兵惶惶不安,却没有一人敢追上去。
还是最初的地方,子时,夜不收逐渐汇聚。嬴翌到时,已经有五六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