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所过。只看到一片片开垦出来的田地,一些孤零零的村庄,除此再无他物。
烟雨朦胧之中,只有冷寂和萧条。
一年不见雨水,这次一降雨,便是多日不停。本就显得败坏的官道上,是一片泥泞。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水坑。
嬴翌扛着一把大刀,穿着一身单衣,浑身冒着浓重的烟雾——那是雨水落在他身上之后,被他磅礴的气血产生的热量蒸发而成。
他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雾气。整个人都笼罩在白雾之中,连人影子都看不清楚。
正行间,嬴翌耳朵微微一动,他抬起头来,隔着无法阻挡他视线的雾气和雨幕,远远望见数里外的远处,一片黑影涌动。
嬴翌神色一动,微微呼出口气。
“看来我来的还算及时。”
他脚下一动,周身的空气随之炸开,笼罩着的烟雾瞬间在雨幕中拉起一条长长的白色的浪花,只几个呼吸,刀光乍起!
张献忠顶着樱盔,颌下昏黄的胡须被雨水淋的透湿。因为种种原因,他接受了李闯遣人给他的提出的建议,从淮南而来。但在汝宁并不顺利,并未攻破汝阳城。
只好在西平、遂平一带挟裹了为数不多的百姓,稍稍补足了一些物资。然后他就一头撞上了周力在查牙山口的防线。
起先见周力所部人数不多,张献忠还不放在眼里,但两天下来,以绝对优势兵力轮番七八次攻打,除了折损再折损,一无所获。
张献忠这才知道对手的厉害。
如果是其他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但现在不行。他不愿再去打不开局面的淮南,而汝宁府对他防备已深,急切间不能攻打。唯有离开汝宁,入南阳,西进湖广,才是生路。
他极为果断的将挟裹的附从流民抛却在查牙山口外吸引周力的注意力,自己则带走了全部的老贼精锐,计三千余人,从另外一条隐秘的小路突破查牙山,进入舞阳境内。
“该死的老天!”
张献忠摸了把满脸的雨水,望天诅咒了几声,正在这个时候,隐隐前方犹如闷雷一声,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昏暗的雨幕中,一刀如弯月清冷的锋芒在他眼前绽开,张献忠只觉脖颈一凉,人已堕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