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善哈哈大笑:“果然是好事。那敌将莫非以为我会眼巴巴派人去填坑不成?”
“那兄长的意思是?”满珠习礼道。
“汉人的军队据玄石坡而守,又掘沟阻骑兵冲锋,于我不利。既如此,当变不利为有利。他要列阵而守,我偏偏不忙着去攻他,只在外围游弋,让他来攻我。离了玄石坡,少了一面遮拦,我四面围攻,又能避开他的壕沟,优劣之势互易,汉人的军队岂有不灭的道理?”
吴克善胸有成竹。
钱岳的布置,在吴克善看来极是可笑。在草原上打仗,吴克善可不觉得汉人比他强。
“我的兄弟们,以万骑为单位,在玄石坡千步之外游弋鼓噪,先看看汉人的反应。”
午时末,双方皆已做好准备。
玄石坡上,钱岳将兵列阵三合,向三面,背靠玄石坡。并将三千骑兵列于玄石坡后,随时听候命令。
吴克善率大军至三里外列阵。
双方旌旗、大纛,迎风鼓荡。而草原上,除了马鸣风萧,不闻一声。分明阳光灿烂,却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沉凝。
钱岳立于卧牛石上,观摩鞑靼人的战阵,不久,便见鞑靼人阵中出万骑,缓缓而来。
初时慢,及渐快。但到一千五百步时,又放慢,至千步,玄石坡上的炮阵都已经准备好发炮了,却止步,擦着这条线往一旁过去,又回本阵去了。
这一阵过了,又有万骑而来,如此往复,分明挑衅,却不深涉半步。
钱岳神色肃然,唤来诸部将:“此前一应布置皆已无功。看来鞑靼人不会轻易冲阵。”
一部将道:“可恼可恨。鞑靼人往复挑衅,将士怒气难捱。末将请令出击,请将军下令!”
钱岳摇了摇头:“骑兵不能轻易出击。”
道:“鞑靼人非不善战。草原是其主场。早先我大抵是想差了。如今鞑靼人在千步之外游弋挑衅,若发炮击之,倒也能打的。只是无法扩大战果,炮火一旦凶猛,未免吓退了鞑靼人,于我思路不合。”
沉吟片刻,钱岳眼神露出一抹凶狠:“鞑靼人无非是诱我出阵以战。令我弃玄石坡、壕沟,于旷野之中野战,教我一应计较落空。彼时野战,四面攻我,听说鞑靼人攻战时犹如狼群,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不可停息。一旦围攻,破我军阵,他便可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