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嘴巴的离亲王姬原,脸色有些发黑。
长乐公主嘴上说是假想,但实际上,就差点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在诬陷叶真了。
饶是军部尚书班档再老练,也被长乐公主这番唇枪舌剑给问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要是这样的话,这军部尚书,真的不如叫原皇叔兼了呢,朝廷还能省一份钱粮!”
长乐公主的诛心之言,立时就让军部尚书班棣的老脸涨的通红。
因为刚才他的表现,就跟长乐公主说的一模一样。
这几乎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尸位素餐了,往深里说,更是在骂他通敌!
无奈之下,军部尚书班棣取下官帽,拿出尚书印玺,跪向了玉阶。
“陛下,老臣无能,请辞军部尚书一职!”
看了半天好戏的仁尊皇姬隆手虚扶了一下,“班卿跟长乐一个小女儿家计较什么,快快起来。”
“长乐,以后且不可如此放肆!”
“是,长乐谨遵父皇教诲!”
长乐公主倒是坦然了,只留下军部尚书班棣一脸尴尬的跪在那里,起也不是,跪也不是。
叶真看着这班棣,也是恨意绵绵。
这家伙,太阴险了。
方才之言,表面上看却是在为镇海军说话,议罪之时,也要议功。
但是他的说法,却是将姬原所说四罪,变相的认可了。
若是接下来给镇海军议功,那这四罪就基本等于认可坐实了。
用心可谓极其歹毒!
“陛下,臣不服!大都督所谓之四罪,子虚乌有,臣请申辩!”叶真出列说道。
“准了!”
仁尊皇姬隆此刻的屁股,很正。
大都督姬原踞雄兵几成割据之势,叶真却是千辛万苦的杀魔回转大周,仁尊皇姬隆的屁股坐到哪边,再明白不过。
而且,往大里说,镇海军的功过之争,其实就是一次政治斗争。
朝堂上仁尊皇姬隆跟大都督姬原在用政治手段,以镇海军为筹码,在斗!
而且,就法理上而言,大都督姬原是很占优势的!
“班卿,起来吧,你是朕的军部尚书,自然叶真要自辩,就好生分辩!”
仁尊皇姬隆这话说的不轻不重,但其中蕴含的警告之意,却让军部尚书班棣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大都督言叶真私改军制,私自整编镇海军,纯属不明情况!
当初整编镇海军,臣是向军部报备过的。”叶真说道。
“向军部报备?”大都督姬原冷笑起来,“按军制,你部属于我大都督府管辖,为何不向我大都督报备?”
“回大都督,因为整编对像中有原镇南军团,镇南军团不属大都督府管辖,所以末将只能向军部报备!”
说完,叶真就冲着军部尚书班棣说道,“班尚书,相信你收到了我部的报备文书了吧,还同意了。”
叶真提起这事,军部尚书班棣黑着脸点了点头。
先前他虽然是他耍了手段变相的给镇海军定罪,但此刻叶真却让他证明,反驳了离亲王姬原的这一条定罪,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老脸啊。
还是打的啪啪作响的那种,让军部尚书班棣分外难堪!
“既然如此,那大都督所言我镇海这这条罪状,就无法成立!”
叶真这个说法,从法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大都督也只能以之前不知已经报备,捏着鼻子认下了叶真的反驳!
“至于大都督所言不服调令,违抗军令,末将实在不知,违抗了大都督府的哪条军令?还请大都督指出。”叶真冲着大都督姬原说道。
“那本督来问城,失守血河禁地之后,为何不联系大都督府?”姬原发问道。
“回大都督,当时魔族封锁了整个血河禁地虚空,无法与大都督府联系!”
“那事后呢,为何一直不联系?”
“事后,我镇海军已然深入魔族腹地,为免暴露,轻易不敢联系外界!
当时联系洛邑,陛下有圣谕,着我镇海军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联络,以免暴露位置,给镇海军带来了灭顶之灾!”
叶真刚说完,仁尊皇姬隆就点了点头,“朕确实下过这样一道圣谕!”
正在与叶真对峙的离亲王姬原不由得升起一种哔了狗的感觉,连仁尊皇姬隆都出来背书了,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黑着脸捏着鼻子去掉了镇海军的这一罪名。
至此时,他所谓的镇海军的四罪,已然去掉两罪。
不过,对于剩下的两罪,离亲王姬原很有信心,那可是铁证如山。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任叶真舌灿莲花,也无法改变。
“好吧,这镇海军后两条罪状,乃是本都督有所误解!可是失城、逃军之罪,你还能怎么解释?”
离亲王姬原冷笑着看向了叶真,“按大周军律,守城未百日者,失城者死。
失城而又逃军者,族诛,全军校尉以上皆斩,全军尽皆贬为罪奴!”
叶真的神情有些凝重。
其实这失城逃军之罪名,叶真并不难自辩!
因为从根本上而言,镇守血光要塞的,是镇南军团,叶真只是援军!
要追究责任,也只追究镇南军团残部的。
只要一推,叶真就能推去大部分罪责。
但现在的问题是,镇海军南苗壁残部,已然全部并入了镇海军,若是叶真将他们推出去,不用问,镇南军部残部必定会受到大周军法最残酷的处置。
到时候,镇海军立时就会分崩离休。
更何况,镇南军团的将士,更是这一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同袍兄弟!
叶真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做。
所以,叶真想要脱罪,只能另想方法。
这种情况下,大都督姬原指责的失城、逃军之罪,想要脱罪,就变得十分困难。
随着叶真久久没有开口自辩,乾坤殿之中,气氛越来越凝重的同时,大都督姬原眼眸中的笑意,还有诸多如田州公、新宁州公等人眼眸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