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作息很规律,晚上约莫九点就熄灯睡觉,早上天边刚泛鱼肚白,伺候的丫鬟们就准时进屋伺候。
云樱带着倦意梳理完毕,正走到饭桌边准备落座,一团包子闯进来,直扑她怀里。
“三公子轻点儿,二小姐脚上有伤,经不得这么扑!”
丫鬟们拉住他,却没能把他从云樱腿边抱开。
小包子倔强地抬起脸,不过六岁的孩童,眉目却好看得惊人,这是随了云夫人的貌。
“阿姐,你哪儿疼?云琊给你吹吹。”小包子奶声奶气地说着,小手拽了拽云樱的裙角。
云樱是独生女,眼下多了个弟弟,觉得稀奇,就蹲下身来逗他:“阿姐肚子疼,要吃东西才能缓解,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软软的脸蛋,手感真好。
云琊点头,丫鬟抱着他上了桌。姐弟俩正吃着,就有丫鬟来禀报,说是秦家小姐来了。
云樱还没开口说话,小包子的脸就皱起来,放下手里的点心,不高兴地嘟囔:“又是那个讨厌的女人!”
秦瑶是原身仅有的交好,说是交好,倒不如把好字去掉,只留个交,算不得亲近之人。
先前云琅在府里开诗会,来了一群公子小姐,最热络的就属秦瑶,拉着云樱说一见如故,之后三番五次来访,次次都赶在穆流芳登门之时。
原身自幼便没什么玩伴,与同龄小姐交往甚少,未能看出秦瑶的意图。云樱不同,她阅尽宅斗文三百篇,也算摸出点套路,此女的人设不是恶毒女配就是找存在感的炮灰。
想了想,云樱吩咐丫鬟称病将她打发掉。
“小姐是说,称病打发掉?”春荷不确定地问,往日里秦小姐拜访,小姐可都是立马叫人请进来,欢喜得很,今日倒显得颇为冷淡。
秋桃拉她一把,嚷道:“不打发掉还请进来一道吃早饭不成?”早看秦瑶不顺眼了,总来府上顺便宜不说,明知道小姐心悦穆公子,还不要脸地往跟前凑,阻碍小姐和穆公子增进感情!
全天下也就她家小姐够单纯,劝了几次都不听,还夸秦瑶心善,不计较她这根病秧子,常来陪她解闷。
小姐!那是为了来看穆公子好吗?!
秋桃为此抓狂过无数次,小姐今日冷待秦瑶,真是大快人心!
桌上的小包子比秋桃还高兴,重新拿起盘子里的点心,含糊不清地说:“云琊不喜欢她!阿姐以后都别跟她玩了吧!”
云樱好笑地问:“云琊为何不喜秦小姐?”据她所知,秦瑶好像没得罪过云琊。
“她跟丫鬟说阿姐坏话,被我听见了!”
“哦?什么坏话?”
“她说阿姐是病秧子,没人愿意跟阿姐玩,还说阿姐不知趣,不肯把紫玉钗子给她。”云琊凑近她,还沾着点心碎屑的小脸愤愤不平,“我家阿姐才不是病秧子!而且流芳哥哥经常来听阿姐弹琴,云琊也爱跟阿姐玩!”
小小年纪倒是洞悉不少。
云樱摸摸他的脑袋,心里已打定主意不再理会秦瑶。
被打发掉的秦瑶站在云府大门口,脸色发青。
昨日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流言,说看见云家小姐衣襟染血地走在街上,可下手的人说,他亲眼瞧见马车坠落山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是会武功的壮汉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这就奇怪了
秦瑶的视线在传话丫鬟脸上打转,想瞧出点端倪来。
“你家小姐真的还好?”
“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劳秦小姐费心。”
再问下去怕露出马脚,秦瑶怔忡地转身,上车后气得摔了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