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她的指缝中不受抑制地流出,在长衫裤下汇聚城了小湖。
这女人不断扭动、挣扎,像被拖到渔船甲板上的金枪鱼,似乎想摆脱死神的大手,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随着血液迅速地流失生命正一点点从身体中溜走。
“怎么才能帮帮她。”赵鑫的声音里,略带一种哽噎。
是的,作为一个战场新丁,杀死一个年轻力壮孔武有力的敌人也许会没有太大的负罪感,可是杀死一个女人,面临的那种崩溃的压力是巨大的。
“如果你真的想帮她,给她一枪。”秦飞不愿意对赵鑫做出善意的欺骗。
这种欺骗没有任何意义,风水佬能骗人十年八年,可是这个女的撑不过五分钟。
这就是残酷的战场。
也许赵鑫并不想杀死她,不过在黑暗中,求生的意念令人会选择毫不犹豫地出手,也许赵鑫摔下去之后立即抽出了战术刀,并且刚好落在了女人的身边。
这是一个矛盾的选择,确实不得已的选择。
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可以给任何一名特种兵的选择都不会太多。
要么你死,要么他亡。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永远很难出现打到最后还能手拉手,我们是朋友的情况出现。
那只是小说里的童话。
“我只是……”赵鑫舔了舔干凅的嘴唇,话却说不下去了。
秦飞点点头,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并且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也帮不了她什么,要记住,上了战场,任何不是己方的队友都可能是敌人,如果你刚才不杀她,她也许会抓起枪杀了你。”
秦飞指指那支掉落在一旁的ak47,是那个叛军士兵的武器。
“赵鑫,记住,假如你想在非洲当佣兵又最后能活着回国见何小燕,就必须收起你那些泛滥的同情心,否则你还是早点离开提约,回国去,我可不想看到你死在这里。”
拉着赵鑫出了倒塌的木屋,远处传来了人声。
显然,刚才的声响已经惊动了山下医院周围的叛军士兵,虽然没有枪声,不过他们仍旧派了人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利于整个行动了。
秦飞遭遇了作战生涯中最离奇的一次狙击任务。
当他和赵鑫俩人趴在那间摇摇欲坠的破烂木屋上大眼瞪小眼时,肚皮底下的小房间里早已经风光旖旎激情汹涌。
虽然秦飞根本搞不明白这对非洲野鸳鸯为什么要选择晚上跑到医院外几百米的破烂木屋里来那么一次“野战”,在充斥着腐败气息的拥挤空间里挥汗如雨肉帛相见你来我往真刀真枪颠鸾倒凤翻雨覆雨,视那些轰炸机一样密集而且嗡嗡嘶叫的蚊虫如无物,依旧情绪高涨一路高歌猛进。
他们也许有一万个理由不选择这里,但是也有一万个理由选择这里。
肉欲的荷尔蒙在空气中弥漫,让秦飞知道了什么叫做不顾一切,什么叫翻江倒海。
不过这些都不是秦飞目前所要担心的,他需要担心的是另一件事——这间该死的木屋在俩个野鸳鸯疯狂的撞击下已经快要倒塌。
虽然看不见屋内发生了什么,但在女人那种貌似濒临死亡一样的呻吟和男人如同奔跑了十公里之后的公牛一样的喘息声伴奏下,木屋被一下一下猛烈撞击,也不知道他们采取怎样的姿势,也不知道他们今天是不是状态过于神勇,每一次撞击仿佛用了吃奶的劲头。
腐朽的小木屋也在呻吟,发出令人担忧的咿呀咿呀声,仿佛在警告这对狗男女——特么你们够了!老子都要散架了!
这实在是一件又尴尬又特么令人恼火的事。
木屋一旦倒塌,秦飞和赵鑫行踪就有暴露的危险。
秦飞朝赵鑫做了个手势,示意离开房顶先躲一下,等这对狗男女完事再说。
秦飞像条壁虎一样贴着屋顶,慢慢向后滑去
赵鑫也如法炮制,企图尽快离开这这片尴尬之地。
没想到刚爬到一半,意外突然出现。
赵鑫的肚皮下发出“喀——”的轻响。
那是木头断裂的声音。
秦飞被吓了一跳,冒了一头冷汗,猛地转头望向赵鑫。
几乎就在同时,房内的那对狗男女再一次撞在了小木屋的墙壁上。
喀拉拉——
在秦飞惊诧的目光中,旁边的房顶终于不堪重负,崩塌出一个大洞,赵鑫带着满眼的无辜,瞬间消失在实现了。
“操!”
秦飞忍不住惊叫爆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