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检察官办公室。
罗伯特的双眼在厚厚的镜片后面发出了惊讶的光芒,摆在他面前的,是德拉斯议员的犯罪录音和视频。
当视频中德拉斯的杀手朝毒贩后脑勺开枪的一瞬间,他看见毒贩子的前额上飞出一片黑乎乎的东西,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心脏都随之怦怦跳了两下。
“好吧。”他摘下眼镜,张开口,慢慢朝自己的肺里吸气。
显然,他需要这么做,令自己稍微镇定一些。
“看来这份逮捕令,我是一定要签的了。”
他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的罗利,然后又转向罗利身旁的准星。
“不过……”
语气一顿,稍稍转折后,罗伯特又道:“关于丹尼斯德罗尼所犯下的谋杀警察罪名,我不能对他做出免于起诉的决定,即便转做证人,杀警仍然是重罪,司法部也不会同意赦免。”
“检察官,我带德罗尼过来这里并非是因为要他作证那么简单,实际上他还是德拉斯案件的受害者之一。”罗利早已预料到了罗伯特会这么说。
他从身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德拉斯。
“请看看这些资料。”
罗伯特狐疑地接过罗利手里的文件,半开玩笑道:“罗利专员,你不会还藏着什么证据是吧?干嘛不一次性都拿出来?”
“我只是有针对性的使用我所掌握的材料,当然,罗伯特检察官您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提供相关的证据资料。”罗利的回答滴水不漏。
“好吧。”罗伯特翻开资料,一边说:“这里面是什么?”
“这是在平民窟里死去的两名警察的尸体解剖报告,还有弹道分析、现场勘查等等资料,当然,还包括了这家主人的尸体解剖报告,两名警官和德拉斯现任妻子安吉丽娜之间银行账户的交易往来流水单等等……”
罗利继续道:“这些资料显示,德拉斯的夫人安吉丽娜在案发前曾经给两名被杀的警官账户上分别存入了三万美金,而弹道报告显示,在场的几人身上的子弹都来自于同一把枪,而且索姆的丈夫死亡时间在上午10点到11点之间,而德罗尼先生的入境记录显示,他乘坐的航班在1点20分才刚刚在机场降落,除去他办理手续和乘坐的士到达贫民窟的时间,我估计他至少要两点以后才到,那时候,房子主人已经死了至少三小时了,不可能是我的当事人所杀。”
“那也不能证明那两个警察不是他杀的。”罗伯特摊摊手道:“也许他来到索姆家,发现姐夫被杀了,所以才动怒杀死两个警察……”
“没错,我的当事人不否认是他开枪杀死两个警察。”罗利说。
“那么……”罗伯特说:“我之前的判断是没错了?他是个杀警的犯人。”
“不过,检察官先生,你可别忘了,杀人也有自卫和主动谋杀两种分别。”罗利寸步不让,盯住了案子里的破绽,“姑且不论两个黑警到索姆家中到底做什么,我只想说的是,德罗尼先生从飞机上下来,身上是没有武器的,一个没有武器的人,绝对不会是预谋到贫民窟杀两个跟他毫不相干的警察。既然是这样,只能说他进入了屋子之后才临时决定。是什么让他做出这个决定?”
罗伯特一愣。
他明白罗利说的不无道理。
准星一直在非洲生活,没道理不远万里跑到里约来干掉两个和他好不相干的警察。
即便这两个警察干掉了他的姐夫,要报仇也没那么快。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碰巧遇上了。
也许是索姆一家和德拉斯或者黑警之间有什么利益纠葛,黑警上门却碰巧德罗尼过来探亲,两个黑警想连同他一块下手,结果没想到来的是一个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反倒栽在人家的手里。
这么想,事情似乎更合理。
“你说说,他为什么动手?”
罗利说:“很简单,德罗尼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房子里的两个黑警本来想守株待兔,等索姆回来一并灭口,结果等来的不是索姆,而是德罗尼。德罗尼在非洲是做防务公司的战术专员工作,所以他是一个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职业雇佣兵,因此在情急之下为了保命,杀死了两个黑警。”
他故意将准星还有秦飞和黑日组织之间的事情隐瞒下来,毕竟那样做对整件事情毫无帮助,还会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不利于快刀斩乱麻。
罗伯特觉得罗利的思路和自己心中的推测也是如出一辙,于是不住地点头。
不过他是个谨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