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人的军备,在护甲上一冠追求重装,这是他们社会形态所决定的一种必然,用最多的资源去武装那些精锐。
弓这种武器要形成战斗力需要耗费不少资源,训练用的箭矢、弓弦甚至弓本身都是消耗品。同样开弓的武士也必须是孔武有力的战士,饥民、贫农和奴隶是不足以作为弓手使用的。
吐蕃军的射手无不是披重甲的魁梧之士,这些威武的重装步兵一直都是吐蕃人和虞军、回鹘人交手的杀手锏。
只是现在朗达玛的兵力只有五千人,能够站出来同虞军对射的武士还是太少了,这些射手中的大部分都是来自逻些城,由赞普亲领的禁卫。
即使是吐蕃军中最乐观的人也都知道,再经受了挫败和背叛之后的己方实际上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埋骨于异乡几乎是大家注定的命运。
然而他们都是生长于天穹下的猛士,绝不甘心束手就擒,虽然知道免不了被斩下首级然后经过石灰腌制作为虞人恐吓其他人的京观。但是今日既然能够开弓,那便要引箭反击。
虞军的箭矢和弩矢的箭簇都成尖锐的棱形,这是用来对付重甲的破甲箭,这种箭簇对于没有什么护甲的敌人来说没有带着倒钩和倒刺的箭簇更有杀伤力,但是能够对付吐蕃甲士身上厚重的扎甲。
飞射而出的箭矢砸在吐蕃甲士的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去势未竭的箭矢即使没有顺着扎甲的缝隙钻进这些甲士体内,仍然像是一个愤怒的拳头一般让这些吐蕃甲士感到了冲击力,虽然他们甲下还有厚实的锦袍或皮袍。
吐蕃的甲士们引动手中的单体弓发动反击,虽然他们手中长弓的性能较虞军手里的弓略逊一筹,但是射术和身体素质足够将双方拉到一个相对公平的程度上来。唯一遗憾的就是相比较虞军那些身披轻甲的弓弩手,吐蕃甲士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些。
虞军的箭雨瓢泼一般攒射过来,站在最外侧的吐蕃甲士们就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中引弓还击。
射箭除了需要射手有强大的核心力量外,对心志也有很高的要求,吐蕃甲士们在虞军强大攻势下反击的姿态,即便是李旭和韩瑞是他们的敌对阵营,也不由得赞叹一声。
来自敌人的赞叹注定是虚伪的。
很快那些仿佛雪域天神一般的吐蕃武士们就被虞军的箭矢射成了破口袋,身上插着尾羽还在颤抖的箭矢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甚至不足以对虞军的射手们构成足够的威胁。
中箭的虞军射手若非重伤还可以轻松地退回阵后进行简单地包扎治疗,而吐蕃甲士却依旧困兽犹斗,做着无谓的垂死挣扎。
这些身背靠旗,头盔铠甲多用华翠鸟羽装饰的武士倒下之后,等待圆阵之中吐蕃军队就像是一个漫长的公开处刑。
虞军将他们的箭矢向圆阵之内倾泻,而行军时携带的盾牌和樯橹只能勉强挡去其中的一部分。
准备更加充足的东面虞军一边,甚至还有三连弩车这样能够将短矛大小弹药弹射进圆阵之中的军械。在这种死亡军械的收割下,无论武功高低还是护甲强弱都一视同仁,死亡在这时书也公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