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是想请王帅和咱们一起协力,昏君的依仗不过是岳顾寒一个匹夫而已。现在岳顾寒已经被道圣杀了,朝廷之内,又有谁能够和我们鱼公公一较长短?”
鲍兴顿了一顿,做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更何况,文帅可知道‘东山会’?昏君如此跋扈,各路节度使都不堪其苦,而且还有道圣,他老人家就是这里面的牵头人,这次一出手就废掉了承天剑宗,您说这昏君……”
鱼辅国之所以派这位鲍兵马使来,也是知道此人精通话术,深知道拉大旗作虎皮的奥妙,几句话说完,王宝臣的三角眼却是定定地望着鲍兴。
“虎子,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且休提,我只问你,你家鱼公公是不是准备从我河中过蒲坂入关中?”
“不错。”
“好。”王宝臣将餐具丢在一边,眼睛牢牢锁着鲍兴。
“虎子,我问你,此是何地?”
“河中府,蒲州。”
“你也知道!”王宝臣一声断喝,河中节度使伸出右手一指:“那里就是大河所在,现在黄河已经冰封,我今日跟了你们鱼公公,朝廷的兵马不要三日就能到蒲州城下。”
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鲍兴也顾不得许多。
“王帅,我也不瞒你了,我南下不久,鱼公公帐下三千铁骑就已经星夜南下,前锋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晋州城下了。昏君的兵马未必能三天过来,但是鱼公公的精锐三天之内必到蒲州!”
鲍兴声色具厉,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语带威胁。
“哈哈,虎子你凶什么。”王宝臣倒是转颜一笑,他笑眯眯地冲张易安说道:“你瞧瞧,这个老革到跟我硬起来了。”
老革便是老兵,因为下等军卒多穿革制的皮甲,所以有时以老革称呼老兵,乃是一种蔑称。
张易安尴尬地笑着,举起酒杯饮了一口。
王宝臣态度软化,鲍兴也不再故作姿态。
“王帅,其实您也清楚,在朝廷心里,您身上那个文党的标签一直都没摘了。当年周国公文敏行在的时候,您可是和他相交莫逆。”鲍兴如是说道:“昏君如此刚愎毫无容人之量,早晚也要对您下手,您又何必跟他一条心呢?”
王宝臣笑嘻嘻地点点头。
“虎子,你说的真是没错。老子本来是朔方军的厮杀汉,为了升官发财给文敏行那个废物捧卵子。谁知道他们外面行内里糠,稀里糊涂的就被干了,所以害的老子这个河中节度使都他妈做不爽利。”
王宝臣的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就说晋州吧,刺史崔佑出身他妈的博陵崔氏,从来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还有兵马使李怀是长安的宗室,这两个孙子从来就没把老子当成节度,本来想请旌节将他们给斩了,但是又怕得罪人。”
“易安,你说这个日子苦不苦?”
幕府掌书记自然是节度使的心腹人,张易安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大帅不易。”
“王帅,所以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反了他娘的?”鲍兴闻言大喜,他知道自己这番言说终于立功,鱼公公南下的通路这边就算是开了。
“所以你们过不了晋州啊。”王宝臣一声长叹,似乎要吐尽自己受得委屈。“这两个孙子一定会在晋州堵着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