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文粗声喘道:“我只是难过,亦萱妹妹放心。”心中却说:“想爹半生积善行义,与世无争,谁知如今却横遭不测,上天待人何其不公?老天屡屡设难于我赵家,我却偏要强与你看!还有起意害爹的凶手,我今日立誓,勿论天涯海角,定要为父报仇!”
王亦萱又抚慰些时,两人回到前厅,只见张虬正一脸郑重地等着他们,说道:“小姐,我适才想了想,那些恶人也不知是否走远了。万一他们仍在附近准备伏击王老爷,而老爷在外经商对家中一无所知,回来正遇到他们,那便凶险了。还有那些恶人若是知道我们还活着,定会斩草除根。这可是不妙啊。”
王亦萱道:“那可怎样是好?”
张虬低声道:“我想我们分为两路为好。小姐应知道老爷的去处,你快些去找老爷,告诉他家里的事情,好有个应对和准备。我去定林寺找师傅师兄们帮忙,这些恶人委实厉害,我一人斗不过。到时我们还在村里会合,与王家上下数十口、还有赵先生报仇!”说到这里,张虬停了停,转口叹气道:“只是小姐一人去找老爷着实让我放心不下啊,而师傅师兄们又只有我能找到和请得出山,唉,一般人我胡子张还真不放心将小姐交给他。”说罢,眨着三角眼不住地瞅看赵秉文。
赵秉文本是极愿意帮助王亦萱的,只是想到俩人年纪幼小,此前又从未出过远门,便有些犹豫。可听到张虬的这番话,便血气上涌,挺挺胸口道:“我来送亦萱妹妹。”
“好!果然是少年英雄!秉文小兄弟机智勇敢,文武双全,最为我胡子张所佩服。你一路护送小姐,我是最放心的。如此,我们便趁着时辰还早,行人不多,早些出发罢,免得别人看到我和小姐走漏了消息,引来恶人反倒坏事。”
赵秉文看王亦萱低头沉思,没有说话,便道:“这却是不行。我怎么也要待父亲入殓后方可出行。”张虬面露不耐,却也没有办法,勉强道:“这是应该的。我倒是忘记了。”
在乡亲们的帮持下,赵秉文将父亲安葬到村外的一棵桃树下。出殡那日,村中众人纷纷赶来。望着朴实淳厚的乡亲们,赵秉文喉间哽咽,难以成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事毕,赵秉文与乡亲道谢,并说自己准备回祖籍投亲。然后回家与张虬和王亦萱收拾停当,待得入夜,三人便分成两路,各自赶路。
赵秉文随王亦萱出村后,问道:“亦萱妹妹,我们到哪里去寻找你的父亲?”
王亦萱道:“听爹临行前吩咐伙计好像说是去东魏的南青州。秉文哥你知道南青州如何走吗?”
赵秉文道:“北方有东、西两个魏国,既然是东魏,我想朝东北方向走大抵是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