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谁!”
在年轻人们惊诧异常的转头时,看到了那道清瘦的身形,他的身旁悬浮着一把亮银飞剑,手中提着三张玄铁大弓,无视那些围拢过去的年轻一代,径自走到老人身前,将大弓抛下,道:“我是段清,对于你们家族,我原本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我爹呢,我爹呐!”
段清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青年就跳将着嘶吼起来,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尤其是看到自己亲爹的随身弓箭出现在陌生人手中,那种感觉自然不言而喻,同时他也带动了其他的年轻人,一时间全都声讨起来,一个个眼珠子都红了,大有得到不想听的答案就拼命的架势。
段清转身,看了过去,他原本是没有恶意的,但是这些人追杀自己,此时却也再懒得去解释什么了。
可是,被段清视线扫到的年轻人们,上一刻还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这一刻全都哎呀一声惊叫,慌张退后时,脚步都站立不稳,一个个摔倒在地,甚至还有一部分人身下声响不断,各种异味纷纷飘散出来。
老人心头一跳,这些年青一代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各种煞气根本难以近身,却是被对方一眼就吓得屁滚尿流,此人身上的煞气之浓厚,超乎想象。
杀气与煞气不同,却又相辅相成,只有积累到了足够的杀气,才能够转化成煞气,这种气息对本人并没有伤害,却会增添出一股气势,老人曾经就看到过,一个怎么也哄不好的婴孩,只是被一位修士看了一眼,当即就老老实实,可止小儿啼哭一说,绝非空穴来风。
一时间,老人有些后悔对这些弟子的疏于管教,方才对方明明语气中带着平和,说明他并不想再挑起事端,只要自己略施计策,说不定就能轻而易举的害死他,现在却是不好施展手段了。
尤其是那把飞剑,看起来就带着股灵气,绝非寻常可以比拟!
“丢人现眼的东西,退下!”老人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随即朝着段清微微抱拳,道:“老夫苏柏木,是这家族的族长,段兄弟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正如你所说,我们之间本没有恩怨,发生的任何事,我想都是可以用谈判来解决的,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请!”
段清没动,漠然开口说:“没什么好谈的,我的目的很简单,把马如风交给我,你们家族可以平安无事。”
听到破空声的尖利声响,苏兆林等人下意识的掩蔽身形,可是破空声仍在继续,他们全都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转头看向了十一方向,破空声戛然而止,一支箭矢正稳稳的镶嵌在十一心口,箭矢上的一张符咒同时燃烧起来,十一瞪着双眼倒了下去。
“十一!”
苏兆林嘶吼起来,他们都是族人,都是一家人,任何一人战死都是等于失去了袍泽,失去了亲人,这种痛心,外人能了解一些,却很难感同身受,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那种滋味,一时间他们的注意力立刻从段清身上转移,脑海中本能的开始计算要如何借助落难的兄弟了。
这种情况在战场上是致命的,可是,他们关心则乱。
不过,对于段清来说,却是最有利的战局,因为这就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局面,他在之前的玄铁箭的袭击中感受到了威胁,于是就绝不肯再受到威胁,毕竟如果任凭这六人发挥战力,只怕是元婴期的修士也难以抵挡,因为就算利刃掌握在孩童手中,威胁并不比成年人来的少。
在这一阶段,无数双眼睛都盯过来的时间段里,段清不想受伤也不能受伤,一旦战力打了折扣,事态的发展就会超出掌控,甚至难以想象。是以段清不会有任何手软,只要是威胁到自己的存在,都将死亡。
苏兆林欲哭无泪,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但不管是什么人,都将是敌人,悍然出手的原因,是因为那家伙的修为摆在那里,不过是金丹期六重而已,自己这面的实力斩杀他几个来回都还有富余,当然,是从表面实力上看。
可是现在,为了隐蔽性,也为了避免损失更多的人手,接连有兄弟主动出去救人,但结果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一个的送了命,而且,对方就是利用了己方最为擅长的弓箭,将那些用弓好手一个一个的钉在石台上,这种碾压让他几乎绝望。
终于,他意识到一拥而上还有几分机会可言时,剩余的三人使用了仅有的符咒与丹药,从三个方向速度极快的冲将上去时,一团忽然闪现的火球,将他重新打回了绝望之中。
“轰隆!”
数十颗爆丹产生的力量,几乎升腾起了一团蘑菇云,三道疾驰而来的身影,却是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有的在摇摆间身躯就已经四分五裂
在半空中的飘飞中,苏兆林绝望到呆滞的眼神中,有着一抹悔意,他知道自己太草率了,应该先了解对手,而不是光凭借修为就做出了判断,这个经验是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可惜,不能再亲口教导给家族晚辈了
段清草草打扫了战场,可惜这些人穷的有点超乎他的想象,感觉也就比散修强了那么一点,于是也就不再耽搁时间,转身向着风行帆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在天韵山脉中段的半山腰上一处平台中,占地超过百丈方圆的正是守护家族苏家,黄昏下本该祥和的时段,此时却是异常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