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王,楚国确想与庶民休息,据闻城阳三十余楚军,大半已遣散回家,以务农耕。”一边的相邦建信君也道。“请大王撤回大军,并遣使咸阳向秦国请罪,以再修赵秦之好。”
“寡人闻之,亲王素恨赵人。相邦以为,秦王会与我赵国修好?”赵偃并非昏君,即便有‘昏’,也只是因为王者私利和国策不可调和。
“臣以为,足秦王之所欲,必能修好。”建信君道。
“秦王何欲?”赵偃看了一眼郭开,见其没有反应,又紧盯着建信君。
“秦王之大欲,乃灭六国一天下,此欲不可足。然,昔日秦王质赵之时欺辱秦王之人,大王可杀之献于秦王……”建信君道。
“万万不可。”郭开将其打断。“秦王绝非好与之人,岂会因几个首级放过我赵国。”
“大王,胡不试之?”建信君没看郭开,只看赵偃。“文信侯已去职,赵秦两国若不交善修好,秦人必伐我。楚国偃甲息兵,定不救我,不与秦国修好,又能奈何?”
“准。寡人准了。”赵偃挥袖,合纵因魏国而失败,结盟因楚国而失败,他现在是如坐针毡,顾不了那么多了。
“再请大王将长安君亦献于秦国。”建信君再道,这些赵偃愣住了。当年欺辱秦王之人不过是些质宫的小官吏,杀了就杀了,而成蛟是秦王之弟,两年前叛逃赵国,封于饶。在建信君看来,如果把他也献出去,秦王对赵国的怨恨,又能再少几分。
“大王若献长安君于秦,如何再取信天下?他日秦军再围邯郸,又向何人求救?”郭开长叹。“若大王献长安君于秦,各国士人必去之一空。”
“长安君不可献。”赵偃听完郭开所言,明白利害的他无奈挥手,“此举将使赵国失信于天下,而秦国又时常反复,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即不献长安君,当献文信侯与我交通之信函。”建信君再道。“秦王欲除文信侯而后快,然文信侯门客遍及秦国朝野,仅凭一二小吏诬告,秦王只能将其暂时去职,未能定罪。”
“大王,文信侯门客遍及秦国朝野,若我赵国助秦王杀文信侯,其门客必仇我赵人。”郭开反驳道。“文信侯之事虽与我赵国有干系,然我赵国万不可牵扯其中。”
两策都被郭开驳回,建信君已经不想与他相辩,直接说第三策道:“臣闻秦王欲得楚国钜铁之术,恨而未得,今我赵国既得,或请献于秦王,以求两国修好。”
建信君是先王留下的老臣,赵偃即位后为稳定朝政,依然以其为相邦。可他这个相邦本就是‘以色侍君’得来的,先王之时已饱受非议,今天所献之策,根本就是授人以柄。郭开已经不想反驳了,他对赵偃道:“大王,我赵国可撤垝津之赵军,且遣使向秦国谢罪。当年欺辱秦王之人,或可献于秦王,以解其恨。其余之策万不可行。钜铁之术,还请大王速速准予,若库金不足,臣愿敬献去年春申君所贿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