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玥珺的处境也十分不好,自己等到她真正绝望的时候再出手,更能让她感激自己。
现在的局面,显然还不到出手的时候。
狗豨和玥珺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因为天生的缺陷导致了受尽屈辱。
不过二者又有很大不同,狗豨压抑住自己反抗的念头,对一切逆来顺受。
而玥珺却能够勇于反抗,没有向人屈服。
这或许是天生的性格,也或许是因为狗豨没有一个习过武的爹,还或许是因为狗豨所遭受到的压力比玥珺大。
不过就目前看起来,玥珺的性格倒是比狗豨更令江远满意。
此时玥珺虽有武器在手,也有过一些武艺招式的底子,但是她依然不是这些年轻人的对手。
江远已经察觉,玥珺虽然会些招式,但是她根本没有内力,这也就意味着她算不上一个武者,只是一个会些技巧的普通人。
而这些年轻人强壮且凶悍,尤其还携带着方才杀死僵尸的威势,只需拿到套索和竹竿,他们要制服玥珺并非难事。
江远在等,等到这帮年轻人制服了玥珺,将她折磨到半死的时候,自己再出手。
然而他很快失望了。
由于早上猎杀僵尸的事情,闹得整个黑沙镇的百姓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包括那些年轻人们的父母也在其中。
很快就有成熟稳重的人上前劝说制止,毕竟谁也不希望看到有血光之灾。
年轻人们很快或被他们的父母骂走,或被长者们劝阻,他们攻击玥珺的行动也就这样不欢而散。
然而却没有一个百姓愿意理会玥珺,不仅不愿意和她说话,连看她一眼都没人愿意。
除了玥珺身上那令人不悦的气息之外,这个少女是不祥之人的观念已经在他们脑中根深固蒂。
也只有生活之中的秩序和理智,才让他们不会如同那帮气盛的年轻人一样对她展开攻击。
周围的百姓们很快散去,欢声笑语中朝着镇子走去。
杀死了昨夜为害的妖鬼,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人们都得准备着庆典。
这样的盛事,却显得和玥珺一点关系也没有,所有人都厌恶地避开她,也不愿意她参与进来。
玥珺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她沉默不言,一个人孤身离去。
江远却发现,她的手从来没有离开过镰刀木柄,时刻都准备着应付突如其来的伤害。
“英雄救美的机会就这样没了?”江远眼中略显阴沉,“有机会要上,而如今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上!”
当即江远冲着巽羽祝祝招了招手,在巽羽祝祝的耳边低语了一阵,随后把腰间装有妖鬼的金丝袋也交到了巽羽祝祝的手中。
巽羽祝祝听完江远的话后,笑道:
“主人,你好坏!不过祝祝喜欢这个主意,祝祝会照办的,也不会让旁人知道!”
江远满意地点了点头,命令龙芷和狗豨跟着巽羽祝祝,然后他自己一个人朝着玥珺的身后尾随而去。
龙芷和狗豨虽然好奇江远对巽羽祝祝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却都识趣地不做多问,只是听从江远的安排跟着巽羽祝祝。
僵尸已经被阳光化为了一滩沙漠上散发恶臭的腐水,只要没人脑子有病,把这浸过腐水的沙子当饭吃的话,那么这只僵尸已经彻底无法害人了。
整个黑沙镇邻里喧哗,百姓喜极相告,额手称庆。
只剩下那些亲人遇难的家庭,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这个时候,一阵怪异的感觉忽然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人群,令所有人都似乎有所察觉。
这种感觉十分奇特,宛如在所有人的心底生出,令人感受一阵厌恶和压抑。
人们似乎对这样的怪异感觉并不陌生,纷纷扭头朝着某个方向望去。
在人群的边缘之中,忽然有人高声叫道:
“那个怪胎来了!”
江远顺着叫声望去,只见到一个窈窕的倩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人群之后。
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高桃偏瘦,体态轻盈,穿着一身灰色的衫裙。
她乌发如漆,肌肤如玉,五官生得十分精美,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宛如炙热沙漠中的清雅荷花。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难得的美女,却带个人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不舒服感,来自于她的一双诡异的眼睛。
她的两只眼睛,一只瞳孔呈深黑色,中间带着一点惨白。而另一只正好相反,瞳孔呈苍白色,几乎和眼白混为一体,只有中间有着一点乌黑。
这双诡异的眼睛,迸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寒意,让人不愿与之对视。
这个少女似乎仅仅因为好奇而来看个热闹,没想到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她急忙扭头就走,似乎这些百姓让她感到不安。
而众百姓之中,很快有人愤怒起来:
“呸!真是晦气!我们刚杀了妖鬼,这个怪胎就来扫兴!”
“这怪胎根本就是个不祥之人!说不定这次妖鬼就是她招来的!”
“听说是妖鬼侵犯了她娘之后才生了她,我们杀了妖鬼,她会不会怨恨我们?”
“赶走她!让她滚蛋!多看她一眼,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
百姓们不断起哄,已经有人开始付诸行动,朝着那少女凶狠而去。
江远的双眼却盯着那个少女的背影,他知道这就是此行的目标:
“她就是玥珺?灵薇说得没错,果然天生异瞳,令人感知不详。”
玥乃神珠,珺为美玉,然而有着这样一个美好名字的少女,却竟然是一个未见其人,就能先让人感到不悦的怪异之人。
当初御法秘宗发现玥珺的时候,曾详细调查过她的身世。
据说她娘在怀胎待产之际,曾被妖鬼害死,众人只当一尸两命,便准备安装的了她的母亲。
然而谁能想到头七之后,在即将落棺之时,她却突然从死尸中生产下来哇哇大哭,再加上天生诡异的眼睛,被镇子上的百姓视为不祥之人。
好在她父亲是名习武之人,也才得以一直保她到了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