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什么小手段能够一击打倒我西军的勇士?”钱松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汪元德伸手在胸前膻中位置拍了两下,说道:“前胸后背,猝然受到猛击,容易让人背过气去,姓丁的小子,刚才有两个动作,左手遮挡视线,右手突然暴击,徐大个冷不防着了道。”
汪元德稍停顿下,继续说道:“这次我等北上,消息不能泄露,这少年来得突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安排的,要不要晚上”他右手在胸前呈刀状,轻轻斩击,询问钱松要不要灭口。
钱松摇头否决:“不是奸细,救此人时,我等在船上看到过,皮肤都泡白起皱了,在水里至少淹了一天,那种烧热很难熬得住,没死就是侥幸!而且咱们救人也是临时起意,不可能有人能谋算到。”
钱松不知道丁一是自己跳入水中顺水漂流,从一条支流汇入的济水,他以为丁一为梁山贼寇所害,不妨碍他判断丁一并非提前准备好的奸细。
钱松盯着在暗影里端坐,与王三郎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丁一,说道:“明天就丢下此人,让他自生自灭吧,若是一般人,救人救到底,不妨带到登州再送人离开,这少年既然有古怪,咱们的事不容有失,给他点吃的,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大汉们想家了,他们喝酒猜拳,喝着喝着,有人唱起了西北的信天游,又有人加入进来,声音宏大豪迈,惊起远处一片飞鸟。
闹得晚了,就在篝火旁边,众人取来被褥,幕天席地,睡在了沙滩上。
此起彼伏的鼾声中,丁一难以入眠,他体虚加心神不宁,有点六神无主,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事情忽略了。
夜鸟的啼叫声中,远处的林子里,四十余条壮汉各自散开,在树林里或倚或靠,有人在专心擦试手上的兵刃,有人在小声地聊天,这些人形相各异,怪模怪样,有人穿着花绸衣物,也有人着破布烂衫。
在壮汉中间,则是两条形相怪异的大汉。
左首那人,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光头上九个戒疤,脖子上挂着一串鸡蛋般大的念珠,手持一柄黑亮乌光的水磨禅杖,那禅杖一头的方便铲脸盘大小,另一头的月牙闪着寒光,好一件杀人凶器,恰似金刚临凡。
另一人略矮,七尺五寸,身材壮硕,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托红缨,右手拄着一根黑沉沉的浑铁点钢枪,黑夜里猛不丁看到,只会以为是恶鬼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