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府尹章末问道。
“若是寻常之人所造成的,那这锅炉之上应该不可能存在这般锐利痕迹,也唯有修为高深者,才有可能以莫大修为,造成这般伤痕来。”
岳存指着身前零件,潺潺道来:“而且这些零件,全都是呈现出放射状。若是近距离的话,应当会有痕迹留下,但是却并没有丝毫痕迹。由此可见,那人应该乃是以御剑之术,方才达成这般效果的。”
“哦?若是这样,那对方的身份倒是大大缩小了范围。”章末继续问道。
岳存略有迟疑,却道:“确实。但我朝之内,能有如此修为,更精通御剑之术的,也就那么几个。难道说,真的是他吗?”脑中浮现出一个身影来,却是露出几分害怕。
毕竟那人,对他可是有着莫大的恩情。
若是当真如此,那岂不是陷对方入死地吗?
心中怀着莫名情绪,岳存重新回到府中,却见在这府中正有一人等待着自己。
“在下蒲寿庚,拜见将军!”
蒲寿庚立起身子,拱手一拜。
岳存面有迟疑,低声问道:“你是解汝找来的南朝商人吗?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前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解将军的死讯的。”蒲寿庚朗声回道。
岳存问道:“哦?莫非你有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消息不敢当。只是当初解将军死亡时候,我也在现场,所以侥幸见到了杀人凶手!”蒲寿庚朗声回道。
“杀人凶手吗?”岳存继续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我,那人究竟是谁?”
蒲寿庚当即回道:“当然可以。只是……”脸上再度浮现出一份贪婪,他已然将此事当做了生意。
“只是什么?”岳存有些不耐,低声喝道。
蒲寿庚一时愣住,旋即露出几分笑意来,左手拇指和食指放在一起搓动了一下,笑道:“当然是这个了。这样的话,将军不仅仅可以和元帅交代差事,而且我也能够得到一些恩惠。不是一举两得吗?”
“哼!”
见到对方这般德行,岳存脸上泛红,蓦地站了起来,张口喝道:“你这厮当真恶心至极,竟然想要以此事获取利益?你莫非将我当成了那谄媚幸上之徒?”
蒲寿庚错愕无比,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一些事情。
他强辩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若是不答应的话,说句不答应就成了,何必这般动怒呢?”说着,就想要从这里离开。
“哦?你以为你还能够安然离开吗?”
岳存蓦地一声冷笑,蒲寿庚双足立刻停下来,脸上带着几分讶异。
“将军,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敏锐的察觉到不妙,蒲寿庚带着诧异看向岳存。
岳存双手负在背后,随着一声长啸,数十位士兵手持铳枪一起闯进来,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蒲寿庚,喝道:“你为了贪图钱财,暗中杀害我军将帅,你以为我不知晓吗?今日,为我军中士兵偿命来。”
“这!不过是想要挣点钱罢了,怎么就弄出了这么多事情?”
蒲寿庚也是惊讶无比,暗自开始后悔起来,当初自己为何贪图钱财,做出这般举动来。
济南府。
手握鱼竿,伯颜一派闲心悠闲姿态,却是坐于河岸边上,静静的钓着鱼。
旁边的怀都略有不快,问道:“元帅,如今时候将士们正在外面作战,你却有此闲心在这钓鱼?难道不觉得这般行径,对于将士们乃是一个侮辱吗?”
虽知眼前之人,乃是可汗所亲信的红人,但怀都愤慨之下,却也难以接受伯颜这般态度,也是因为知晓对方并不会怪罪,放才会这般诉说。
伯颜轻笑道:“哦?那你以为我应该如何?表现的忧心忡忡,亦或者是唉声叹气吗?”
“……”
怀都为之一愣,不知应该说什么。
“等着吧。毕竟,很快的就应该有大鱼上来了。”
伯颜目光重新落在那鱼标之上,也没有什么动作。
正在此刻,自府外走来了一位传令兵。那怀都赶紧走上前来,将其送来的信函取过来。
“这上面写的什么了?”
自远处传来伯颜声音,怀都解开信函,顿时一愣,旋即露出几分懊恼来:“是来自格字晋明、忙兀台和李恒的。”
“是关于邯郸叛军的吗?”伯颜问道。
张弘范率军以来之后,伯颜也没有停止动作,自然也派遣了以格字晋明、忙兀台、李恒三人,领着六千人马奔向邯郸,想要将邯郸城的起义军尽数剿灭。
怀都阖首回道:“没错。正是邯郸叛军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愁容,诉道“只是他们——”
“失败了吗?”
没等怀都诉说,伯颜就像是已经知道了一样,张口回道。
怀都点点头,带着几分不甘:“没错。就在我军抵达三日之前,对方就离开了邯郸城,退向了河东南路。但是此番行动,我等应该刻意隐藏了,为何会被对方发现?”
“你觉得呢?”
伯颜轻哼一声,手中鱼竿猛地一动,一条大鱼直接被扯了出来,鱼尾不断的甩动着,似是透着几分不甘。
怀都一时惊住,低声问道:“元帅,你是说城中有赤凤军的探子吗?”
“大抵如此。要不然,为何他们能够如此及时的掌握我们的动作?”伯颜似是早有预见,脸上也浮现出一些担忧起来:“看来那赤凤军终于忍耐不住,想要动手了吗?”
怀都感到焦急,问道:“那元帅,何不派人追击?要是让他们和赤凤军汇合的话,只怕那河东北路就可能不属于我们了!”
谁都清楚,赤凤军向来对中原野心勃勃,断然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我当然知晓。只是现在,已经太迟了。”伯颜摇摇头,又是嘱咐道:“你让他们就此驻扎在大名府,就此关注河东北路之内的动静。记住了,若是没有我的命令,断然不可出击。明白吗?”
怀都不解,又是问道:“不可出击?这个为何?”
“你忘了吗?宋朝现在北伐在即,我大军擅自离开此地,岂不是为他人所窃据?”伯颜双目一凛,等了怀都一眼,带着责备的声音继续诉道:“为了让我们能够继续站在这中原之地,区区一两路不足挂齿。”
“我等明白。”
怀都深感愤怒,就在这轻描淡写的话语,他们昔日付出数万将士所夺下来的领土,便这样白白的送给赤凤军,这切肤之痛,让人实在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