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貌合神离

鸣凤天下 破月乌梭 3427 字 9个月前

谢道清长叹一声,继续劝道:“我朝如今状况,两位爱卿也不是不知道,难道就不能稍微停止一下,莫要闹的这般僵硬?”以她仅有的智慧,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两人会在这方面上较真。

只是那王爚却颇为不满,蓦地高喝一声:“若是太后不允许,那不如让臣辞职,也免得继续在这里受罪。”言罢,竟然是直接转身,径直离开了勤政殿。

“这!这可如何是好?”

谢道清为之一惊,虽是张口欲劝,无奈那王爚走的匆忙,不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她便是如何恳求,也难以将其挽回。

回首看向陈宜中,谢道清也是央求道:“陈爱卿。如今朝廷已经是风雨飘摇,若是没了您的话,哀家实在不知又该如何应对。”

“唉。微臣知晓太皇太后的难处!只是那王爚始终坚持,我也没办法。毕竟那三人乃是枢密院之内,唯一几个通晓铸造铳枪的人。若是将他们也赶走了,若要继续冶炼合适的铳枪的话,只怕是不行。”

陈宜中一脸悲哀,道出了心中无奈。

谢道清似有感触,连忙安慰道:“若真的如此,那还请爱卿放心,哀家定然倾力保住那三人,不会让你有失。”

“但是那王丞相呢?莫要忘了,他可是说了要辞职了。若是他辞退的话,这朝廷只怕就真的没人能挽回如今局面了。”陈宜中张口回道,他和王爚并无仇怨,只因为立场不同,方才会做出这般举动。

而且他若是坐在了王爚那位置,只怕也会采取类似的举动。

“当然。若是太皇太后感到为难的话,那不如就让我辞职吧,至少也能保住王爚,不是吗?”

心中一横,陈宜中躬身一拜,旋即转过身来,离开了此地,只留下谢道清一人,孤苦伶仃的坐在这肃冷的殿内,倍感凄凉。

“这就是朝廷吗?还真的,让人难受啊。”

面对如今局面,谢道清忽的记起了赵昀,那个她曾经的夫君,直到现在她方才明白过来,为何夫君时常是那般悲苦模样来。

“也许,或许那留梦炎可堪一用?”

脑中蓦地闪过一人来,谢道清当即摇了摇头,却道:“只是那厮心怀叵测,不似陈宜中、王爚那般刚正,若是让他上位的话,只怕我朝就真的危险了。若是如此,兴许我可以用此人刺激一下他们两人?”

想到这里,谢道清当即将那留梦炎召来,说是准备将其任命为宰相。

听到这消息,王爚、陈宜中自然是颇为慌张,毕竟这留梦炎乃是一名狠人,是会为了手中权力下狠手的那种人物。

为了避免此人为祸朝廷,他们两人也只有接受了谢道清的任命了。其中,王爚被任命为平章军国重事,陈宜中为左丞相,留梦炎作为右丞相,以为牵制作用。

至于那王爚和陈宜中,虽然之间也颇有矛盾,不过考虑到现在状况之下,也只好暂时停止争斗,继续维持着朝堂之上表面的统一。

而对于王爚来说,自然也是有些失落,毕竟自己既定的目标没有达成,这让他感到遗憾,只是那元军既已抵达焦山一带,他也只能勉强提起斗志,派出麾下军队。

即使他清楚,这些也不过是萤火之光,起不了多少作用!

翌日。

念着昨日讨论的事情,谢道清再度召集群臣,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只是她双目一扫,却未见到章鉴身影,顿感诧异:“章丞相人呢?为何未曾见到他?”

“启禀太皇太后。”

王爚一步踏前,满心无奈的回道:“就在昨夜,那章鉴他弃官而逃了。”

“逃?逃了?”

谢道清身子一颤,险些晕厥过去,好容易才恢复过来,便问道:“他为什么逃了?”

王爚摇摇头,回道:“这我也不知。或许是因为害怕那元军吧。总之,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早有预料,他对章鉴的出逃并无任何惊讶,反而心中窃喜。

毕竟那章鉴逃了,那他便可以理所应当的上位,执掌整个朝堂了。

“若是如此,那朝堂也就只有倚靠王丞相了。”谢道清也是心知肚明,只好对着王爚提出了请求。

没办法,她终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除却了身份之外,和一般女子并无不同,如今时候也只能依赖眼前的这些大臣了,即使她明知这些大臣各自心怀鬼胎,却也只能接受下来。

王爚昂首回道:“这是自然。若是我的话,定然会保住朝廷安危,绝不让那鞑子坏了我朝根本。”初掌朝堂带来的威风,让他一时间就和打了鸡血一样,仿佛随时随地都能上阵,彻底击败那些可能跟来的敌人。

“那就拜托丞相了。”

谢道清神色黯然,只好将朝廷交托到眼前之人手中。

而她此刻,除却了默默祈祷之外,似乎也做不到别的事情。

即得谢道清准许,王爚自然接下重担,如同章鉴掌权那段时间的混乱,王爚是决不允许的,自然要下大力气开始整顿,至少要在元军抵达之前将临安之内的力量整合在一起,也好有和对方一战之力。

想及这些,王爚当即展开行动,将那吕师孟唤来。

“启禀丞相,不知您找我来,又是为了什么?”吕师孟有些奇怪,他乃是吕文福之子,亦是吕文焕之孙。

因为吕文焕投敌行径,他在临安之内也算是寸步难行,一直以来都深居浅出,以免招惹非议,如今被王爚召来,自然是感到惊讶。

王爚诉道:“养浩啊!你也知晓如今我朝濒临崩溃,若是稍有不慎,便有覆灭之象。正是如此,我希望你能够出面,助我将城中军队统一,好和那元军对抗。”

“统一全军?这个,只怕很难。”吕师孟顿感为难。

临安终究乃是宋朝行在之地,自然不可能因为一次战争就彻底失败,只是因为历代政策的缘故,城中军队多数被分化切合,有的隶属于皇宫,有的隶属于三司衙门,有的则是隶属于兵部,各自都有各自的归属。

若是将其统计起来,也有接近五万来人。

正是因此,所以王爚方才将注意打到这上面来。

王爚恳切道:“但是这乃是咱们唯一的办法,不是吗?”眼见对方依旧犹豫不绝,他又是劝道:“还是说,你打算眼睁睁的看着全城百姓,被那元军屠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