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寒渊的目光投向自己,那高壮仆役浑身一抖,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起来:“饶了我吧,不是我的错啊,都是韩辉命令我做的,我和您并无仇怨”他的力气极大,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几下就磕得额头一片血肉模糊,看起来当真是可怜无比。也不知这幻境有什么手法,看见眼前这一幕,寒渊心底不由生起一点怜悯来,一瞬间竟然无法下手,生出放过他的冲动。
然而下一秒,这高壮仆役的话语就断在了口中!
寒渊收了自己的骨刃,用衣袖擦拭着上面的血迹,面色冷凝地向外走去。可怜?无辜?那他岂不是更加无辜可怜!韩家这种地方,哪里有什么可怜无辜之人。既然在现实中已经取了他的性命,何必假惺惺地再在幻境中饶过他?想用这种手段动摇他的心神,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路走得无比顺畅,整个药山一片寂静,只是时不时有身着韩家弟子服饰的年轻人跳出来拦住他。这些人的面容都很熟悉,每一个都是他曾经解决掉的追杀者。寒渊更是不会有半分手软,只管一刀一个,杀得鲜血浸透了衣衫,他的心境反而平和无比,没有半点恐惧或激动的感觉。寒渊就这样一路来到药山脚下,只差一步就要走出药山范围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筑基期修为的药山总管,韩奇顺!
只是一眼,寒渊就仿佛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一般,从尾椎骨顺着脊梁窜上来一股寒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筑基期的强大威慑下,他就好像是一只被人捏在手指间的蝼蚁,完全无力反抗,就连动一动都是妄想。这样的强者,自己根本不可能反抗逃脱,只有跪下来求饶认输,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寒渊双膝微弯,几乎就要这样跪下去,忽然猛地一个激灵,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惊骇。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眼前的韩奇顺,绝对不可能这么强!他当时可是从韩奇顺手里逃了一阵的,那时虽然也深深地体会到自己和筑基强者的差距,但是绝对不是眼前这样无法抵挡要下跪求饶的感觉!
这一切,一定是幻觉!
寒渊死死地握紧了自己的骨刃。韩奇顺好整以暇地缓缓踱步过来,油光满面的脸上带着令人厌恶的得意笑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寒渊的心脏上,让他愈发喘不过气,几乎要被这压力生生压垮了。心理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寒渊的一双眸子却越来越亮!
空中扬起一道鞭影,发出一声长长呼啸的破空声!
这一鞭快若闪电,寒渊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就觉眼前一花,韩奇顺已经倒在地上。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使出了那一式“霹雳”,还是天地冥冥之中借了自己的手打出了这一鞭。
不过这并不重要。破去了韩奇顺强大压力的幻觉,寒渊的心情一下子畅快起来。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天空蔚蓝晴朗,不知何时已经出了药山的范围。而在前方的道路上停靠着一辆红木马车,马车前方侧坐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马车里则坐着一个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粉雕玉琢的女孩,扒着车窗一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