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告退!”
屋子里安静下来,灯花爆响。
“小姐,还不睡,明天你可是要上山呢!”豆儿挑了挑灯芯,提醒道。
“唔!”
风舞兮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她的脸在婆娑的树影下,有些显得明灭不定,熠熠的眼睛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小夭盘膝而坐,双眸低垂,迎着东方微露的晨曦。
从感应到丹田那一丝跳动的气机开始,然后引导它在细若游丝的经脉中运行,壮大,点点滴滴的积累,到最后完成小周天,整整三个月了!
这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感受着体内真气流转,那一直被楚越用真气小心温养的孱弱经脉,正慢慢的变得柔韧起来,经脉中堵塞的东西随着真气流动,也好像冰块一般,慢慢的化成一道寒流融入真气,周天循环之后成为她真气的一部分。
小夭心情很复杂,悲伤,迷惘,惊喜……,最终交织成一种难言的情绪。
从小到大困扰着她和楚越的症结,就这样霍然而愈了!
活下来了!
虽然艰难了些,终究还是活下来了!
不过,这才是开始而已!
小夭眼前浮现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耳边似乎又听到了那句不容置疑的‘回去!’。
他现在在哪里?
是死是活?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
有人曼声吟哦,声似天籁,似地音,响而不惊,重而不沉,余音缭绕不绝,令人心神似温水浸润,宁心而静神。
小夭只觉一团温水洗过心神,灵台顿时一片澄澈,眼神又恢复平静,她看着不远处大树下的人影,站起来,然后走过去站在那人身后,静静的看着。
那是一个面容慈祥的婆婆,头发似乎有花白,乍看像有六七十,再看却又觉得没那么老,等再看一眼,发现她分明不过四十出头,风华正盛,可再仔细一回味,却又什么都说不上来。
婆婆正在刺绣,绣的是一枝垂柳!
不算好看,也不难看!
这幅刺绣已经快要完成,只剩下最后柳梢的一片叶子,可是她落在绣布上的手像是刺出,又像是收回,这最后的寥寥几针,怎么也完成不了!
自从遇到婆婆,小夭每天都看见她在刺绣,可是却没有落下一针,她似乎就是做做样子,打发时间。
“走吧!”
婆婆将绣布卷好收入怀中,然后拍拍衣裙站起来,将身边那个精致的竹筐背上,又撑开了挂在竹筐上的大雨伞,将小夭一起遮住,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然后,天空突然就下起雨来!
“师姐,我们要去哪里?”
“东边!”
“非去不可吗?”
“是的!”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向着远处发白的天际,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