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迷蒙中,桑余惊异的发现,履冰阁的当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此人一袭白衣,外面罩着一件青色坎肩,静静的坐在那里,给人一种稳若山岳一般的感觉。他看起来不到而立的年纪,面容上却好似含着几分痛楚。
宇与宙相互交织,桑余在这一瞬间似乎忘了一切,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个人的身边。而那人阖着的眼帘微微一抬,桑余顿感心中多了几丝清明,一个声音传来:
“你来了”
桑余左右一打量,根本没有发现别人,就连司马宫与刘离不知为何都没有了讯息。如果这么说来,应当是对自己说的,于是试探性的问道:“您,是在和我说话?”
“我想好了,还是要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我又不认识你。你回去也没必要和我说吧?“桑余诧异到。
”我知道,你会说我自不量力。可当初师尊不也得授《符经》挽救天下于水火么?“
“师尊?《符经》?你是在和我说话么?”桑余一头雾水。可是对方依旧自说自话道:
“我知道,你们认为我之前是儒门博士,修的是六经阁的功法,现在又入了符宗,怕符宗秘法外泄。可是师傅他老人家都没有反对过,你们担心什么?”
男子的言语越来越捉摸不透,桑余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只能一言不发继续听了下去。
“好吧,你说的也没错。天下芸芸,讲的是一个相互平衡。就好像是阴阳二符一样。若是让符宗秘法落在了六经阁手里,确实会使得一家独大。”
他说的道理,桑余多少还是明白一些。过了一会,又见他眉目一横,摇头又到:“不行,符宗法诀也不能给你,你是师兄,若真能双法同习,师傅自然会传给你。”
“参透这幅对联?师叔,您别吓我,弟子现在哪有这个闲心。”司马宫靠着墙壁,双脚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你这一身铭金阳符,在我们符宗的弟子中已是首屈一指了,可你知道为什么还会败在别人手里么?”刘离盘腿而坐,身上隐有气息蕴动,更奇特的是,他光秃秃的下巴上,渐渐生出了一截青黑色的胡茬。
“刘师叔!您的胡须?”
“我并无大碍,与你们不同,我一身阳符皆在浑身的须发之上,即便被伤,只需一段时间就能回复如初。”
“啊。”司马宫面色惊异,道:“可是弟子的阳符却是以姓名所修,若是阳符被毁,就连性命也是堪忧啊。”
“所以说今日之事,你要引以为耻。”
“弟子明白。”
“你的脾气太过浮躁,与当年的我如出一辙。论实力,你比某些刚入门的跳梁小丑强多了,但与曼倩比试在先,多少会有影响。所以你才有这一败,不过这事,你对你未必是件坏事。”
刘离声音虽然不大,但说的确实在理。与此同时,他面颊上的胡须上隐约有光芒流动,等到再去看时,那些断掉的胡子竟有了寸许长。若是换做正是生死相博,只要给刘离足够的时间,即便是比他强大的敌人,刘离都能将其耗至败比。这厉害之处,可见一斑。
桑余看在眼里,也是佩服不已,同时也暗暗为自己侥幸。若不是风不语的师叔在旁提点,若不是刘离托大,他怎能近的了对方的身。
要知道阳符宗的弟子,是靠阳符宗的心决去感应天气气息,然后以各种阳符组成符决,其威力之大,变化之多,是很多宗门都望其项背的。
而每个人都会有自身的特性,或将阳符铭刻于兵刃之中,或将起画写在绢帛之上。而能在身上铭以阳符的,必须根骨生辰符合才行。但是缺点也是很明显的,那些铭刻于器物上的,器物被毁,于主人无碍。而那些铭刻在自身的,虽然能够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修炼速度,以及能力。但是一旦阳符被毁,人就废了打扮了。
而这刘离却独辟蹊径,一身阳符却聚在浑身的须发之上。综两者之所长,厉害之处可想而知。只是他这优势虽然明显,劣缺点必也很大,不然区区一个律事堂长老,怎么会被桑余所伤呢。
扪心自问,若是阳符宗随意一位真人出手,桑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