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师兄，小师弟总说我穿碧色的衣裳好看，可我觉得还是这件藕荷色的更好，师兄觉得呢？”

“卫师兄，听说凡人街坊里颇有些新奇小玩意儿，师兄可否替我捎一只金钗？”

“卫师兄，我宁愿什么生辰礼物也不要，只要师兄为我凝一只冰蝶，珍之重之，生死不弃。”

“卫师兄，我近日又师尊炼了件防御法器，师兄不妨带着它防身……”

似乎在一片茫茫的冰天雪地里走了很久很久，卫臻终于看到个衣裙蹁跹的女孩背影。直到他喊了一句什么，那女孩回过头来冲他柔柔地笑，盈盈似水，爱意融融。

——刻骨铭心的熟悉。

卫臻胸口一窒。

他知道那喊的几个字是什么了。

容儿。

容儿。

容儿——

熟悉的两个字唇齿间辗转许久，脱口而出。

在他那漫长的一辈子里，从生到死，再也没有第二个女孩子会像她一样既温柔又热烈，以一种奋不顾身飞蛾扑火的姿态爱恋着他了。

最起码不会再有女孩以为自己师兄单纯懵懂不懂情爱，怀着可怜可爱，千回百转的心思托师兄捎一只示爱的金钗——

他心中大恸，勉强挡住傀儡打在背后的攻击，却几乎站立不住，一个踉跄就半跪在了血池边上。

满眼都是仿佛在流动翻搅的猩红液体，理智告诉卫臻要远离，可神识严重沉滞粘连住，连清醒的思考能力都在远离。

他只是徒劳地睁大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似乎有一只猩红的手攀上池沿，将自己连同背后的两个傀儡，一同拽下了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