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那人影顿了一下，却是信心十足道：“我等并不会真正身死道消，因为我等已将自身真灵寄托玄天，进入了轮回。”

“玄天不殒，我等不朽，无非便是轮回转世而已！”

“多年之后，还会回来的！”

天衡道：“多年之后？多年之后，是否还有你们教门，还未得而知……”

那人影道：“我不与大长老你争辩，毕竟未来之事，殊为难测，到时候让事实见分晓便是。不过，大长老真的对轮回之道丝毫不动心吗？以你之能，只要愿意点头，立刻便能得玄天庇护，真灵入轮回，永世不朽！”

天衡不置可否道：“此事不必多说，本座还是那句话，你们好自为之吧。”

身后似乎传来一声叹息，不久之后，人影淡去，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野堂从另外一边走了出来，他是天衡的心腹，能够抵近居所，恰好把一切都听了个清楚。

“大长老，他是来劝你信奉玄天，进入轮回？”

天衡冷笑一声，不屑说道：“自古以来，只闻修真问道之辈跳出轮回，不为三界五行所拘束，还从未听闻有愿意自堕轮回，为人所掌控的！这帮人真当本座无知，不清楚此间关窍？”

他旋即又对北野堂道：“你等若是遇到蛊惑，万不可受其蒙蔽。”

北野堂道：“谨遵大长老教诲，不过，我等能得提点，却不防有人会动心，那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句话，天衡面色一沉，但却没再言语。

很明显，他看不上这种长生不朽之法，却也同样无从防备。

早在许久之前，方乾元就已遍览史料，得知近末之世，也即是数十万年之前的灵尊时代，诸天之中，存在一位能和灵尊抗衡的绝世大能。

当时灵尊并非至尊，而是仙盟之中的一位大长老，是在那位绝世大能一步步击溃仙盟，发展壮大之后，才逐步成长起来，并于最终器道大成，称雄于世。

那位能和灵尊抗衡的绝世大能，正是太上教传至当时的传承者，盘氏一族的“盘尊”，盘乾！

盘乾引以为豪的主修道途，正是这轮回之道！

“盘灵，盘乾……难不成，他是盘家的后人？”

即便在远古仙国的时代，盘氏一族，也拥有着超然于众仙的特殊地位，其先祖掌握着创造与毁灭的大道本源，轮回之道，更是看破生死，掌控阴阳的至尊级道途，完全有资格和灵尊的“造化大道”相抗衡。

如今方乾元修为晋升，仙魂蜕变，终于也拥有了掌控本源的能力，方才能够感应到，这些人被击杀的瞬间，真灵全部脱离，重归天道。

这是一种超越肉身与元神的手段，其中蕴藏着古修大能假死求生的奥秘！

“轮回大道可以沟通生死，打破阴阳，化幽冥为玄清，转尸魂为生灵，乃是不亚于长生之道的道途，如若他们真的可以入轮回，而且破解胎中之谜，归复过往的记忆和实力，那也可以说是变相实现不死了！”

方乾元隐约察觉，即便刚才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也没能真正杀死那些二教中人。

这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玄天可以不断的栽培和制造强大的部属，不断蚕食其麾下势力，最终统御整个御灵世界，甚至诸天万界。

相比之下自己的道途倾向于杀伐，并无这方面的优势可言。

甚至长此以往，诸天盟中的人迟早也会发现信奉玄天的好处，那些没有长生寿元的人们为了实现不死，很有可能会加入轮回，与那些古修大能们一样，寄望于玄天赐予他们轮回转生的能力。

不过，在太黄散人和开阳圣使消失的瞬间，方乾元明显可以察觉到，锡山城一带，原本密密麻麻，笼罩虚空的诸多法则罗网如同蛛丝被火烧灼，迅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澄空明的天地，再无任何天道力量可言。

这是由于玄天尚未恢复自我意志，无法始终维持此间法则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