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次,许婶子信了她。
阿秀姑娘又来到鱼槽旁,将槽里的这尾鲤鱼捞出来,抓在手上。
金鳞它因为禽兽之迷的缘故,那身原本带着炫目光彩的金色鳞片,此刻只是青白色,普通寻常得很,阿秀姑娘把它这尾肥硕的鲤鱼抓在手里,看着它富有活力地摆动鱼尾,很是开心。
只是,它摆动鱼尾时,甩了阿秀姑娘一脸水,阿秀姑娘顿时眉头一皱,伸直了手臂,把它举远了,小鼻子抽了抽,但还是挺高兴。
阿秀姑娘放生活鱼时,爱跟它们说说话,这次也不例外。
她又像一只老母鸡一样,开始絮絮叨叨。
她对它道:“你说那个和尚怎么那么奇怪,怎么就逮着我们这一家的鱼要放生,李拐儿他家的鱼也很多啊,干嘛偏偏要来我家,你说,他会不会是喜欢我?”
金鳞什么都听不懂,艰难地张了张鱼嘴,没有水,它要死了。
阿秀姑娘自说自话,有些害羞地笑了笑,道:“哎呀,人家是出家人,我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想法,再说,我又黑漆漆的,哪里会有男人喜欢。”
阿秀姑娘望了望自己的手臂,因为常年在江上,被太阳照着,确实显得有些黑。
金鳞还是嗡合着鱼嘴,它快死了。
阿秀姑娘却一点也不知道鱼儿离了水的痛苦,接着道:“我前天送了双布鞋给他,因为他脚上那双草鞋真的太破了,可是,我好像做小了,有点挤脚,真是的,早知道就该问问他脚多大的,你说,我要不要再给他做一双。”
金鳞这次不再嗡合鱼嘴,而是拼命地摆动身体,没有水,它真的快死了。
它不想知道阿秀姑娘还做不做布鞋,它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到水里。
阿秀姑娘看着金鳞这般剧烈地摆动,这才意识到鱼儿是要在水里的,不然就得死了。
阿秀姑娘赶忙抓着它,来到船边,轻轻将它放入水中。
金鳞得了水,一下子便精神起来,鱼尾摆动得也更加有力,阿秀姑娘的手稍微一松,金鳞便挣脱了阿秀姑娘的束缚,潜入了深水之中,得以从牢笼中逃脱,回到这大江大河之中。
金鳞潜入深水之中,便再不敢出来了。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它这尾容易被人捕捞上来的不谙世事的鱼也终于学得聪明了些,过得十分警惕。
这一月,它的灵智也终于开始慢慢恢复,渐渐走出了禽兽之迷。
它身上的鳞片渐渐由青白色变为金红色,它也渐渐明白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它自烟雨湖而来,是这八百里水系的一方霸主。
它的“吐水箭”法术,也再次得以掌握,使它所向披靡,不惧大鱼大鳄,不怕渔夫水鸟。
它想了起来,自己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等来了金鳞试的机会,数天后,它便可以去烟雨城金鳞山赌一赌自己的仙缘。
就是在这个时候,金鳞第三次碰到了阿秀姑娘。
那时,它在明罗江的深水底下闭目养神,因为刚恢复不久,它需要重新适应自己强壮了百倍不止的身体。
在它闭目养神之际,它感应到,有人落水了。
对于落水的人,它一贯是能救便救的。
金鳞从闭目养神的状态中醒转,从深水底下钻出,来到明罗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