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芝心中疑惑,还是整了整衣裙,从厨房出来,云芝已经推门进屋了,见面先是一顿牢骚,说她家程麻子这些日子在外头鬼混不着家,又说在外面逛了一天累坏了,正好路过来讨口水喝。
彩芝一边倒水一边暗自叹息,知道她讨水喝是借口,多半是买了什么昂贵之物跑过来炫耀的。
果然,往日嫌弃她家茶具破旧的云芝,竟然破天荒地端起茶碗又让丫头拿药出来服用。
彩芝知道重点在那丹药上面,便随口问她可是哪里不舒服?
云芝眉眼间掩饰不住得意之色道:“我今儿刚买了一瓶养颜单,姐姐要不要来一粒?”说着又是一顿牢骚道,“如今咱们姐妹不比以前,少了灵根滋养,容颜衰老的可快,需得注意保养。”
养颜丹与驻颜丹一字之差,功效价格却是天壤之别,一瓶养颜单不过一枚金叶子而已,一般豪富人家都能买的起。
彩芝心中羡慕却摇头笑道:“我现在就是个俗妇,每日想的就是吃饱穿暖,颜面上的事我可顾不得呢。”
云芝叹道:“当日姐姐若听我的找个郡王府的丘八嫁了,也好过现在这憨疤脸。”
就在巴娃子瞬间开脉,被万人瞩目一片惊呼的时候,他的家中却是一片凄冷景象。
他的独眼婆娘彩芝坐在窗前,借着日暮时最后一缕日光,赶着缝制一件兽皮的坎肩。她那一双曾经修炼过梅花落雨针的手,此时只能捏着一枚小小的缝衣针,用指头上戴着的顶针顶着,费力地刺入坚韧的兽皮。
自从巴娃子回家取了那个兽皮袋子走了,彩芝的心里就七上八下地不得安宁。一时担心巴娃子将灵石全打了水漂,万一想不开怎么办?一时又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让他彻底死了心,也好过漫长的痛苦煎熬。
心不在焉的她,指尖已经被针刺破了好几次,再仔细检查兽皮上的针脚,发现也缝的歪了些许。彩芝沮丧地放下兽皮,放弃了在日落前将这件兽皮坎肩赶制出来的想法。
彩芝望着天边那抹血红的残阳,心中却难像以往那样能够很快平复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边的夕阳变得越来越红,有人说这是预示着来年的日子越来越红火,是个好兆头。也有懂术数的人说,西方是白虎之位,白虎主杀戮兵罚,西方出现血光的征兆,预示着蛮荒将有大的灾难降临。
不过,彩芝并不关心这些,她心中惦念的是那个脸带刀疤的憨厚汉子。即便是瞎了一只眼睛,昔日的同修女伴也埋怨她不该如此委屈自己,下嫁给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相比彩芝的情况,她的同修女伴云芝的情况就好了很多。在万兽谷那场噩梦般的宗门试炼中,彩芝与云芝结成一组,抱着侥幸能够搏些宝材的心思参与其中。作为炼气期的修士,她们很有自知之明地不敢深入试炼荒原,只敢小心翼翼地徘徊在外围一带。
哪知试炼荒原突发异变,不但中心地带出现了不少妖王级别的强大妖兽,就连以往相对安全的边缘地带也出现了连筑基修士都难以对付的四级妖兽。
彩芝是为了掩护云芝被一群发狂的惊悸鸟突袭,啄瞎了眼睛。许多人只知道惊悸鸟的味道绝美,最是滋补,却很少有人晓得,在荒原中遭遇一群发狂的惊悸鸟,绝对是个要命的事。
幸亏这群惊悸鸟是被几头山峰巨鹰追击,忙着逃命,两人才侥幸逃得了性命,却都受了不轻的伤。若是换作以前,及时联系宗门,取得救治的话,未必就会落得灵根枯萎的下场。可惜,那是万兽谷连试炼中心受伤的内门弟子都救不过来,哪有功夫理会她们两个外门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