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依旧沉浸在她的情绪中,自言自语地道:“他的肌肤比羊脂玉还要白嫩,他笑起来牙齿闪亮得像天上的星,他的头发披散下来像是瀑布,他的名,就是涂山人世代称颂的至尊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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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殷主任猛地打了个喷嚏,这喷嚏一打起来,还就停不下来,殷勤连着打了十几个喷嚏,差点从伍落刚刚为他打造的椅子上出溜下来。
奶奶的,这特么是谁在背后念叨老子?殷勤嘀咕几句,胳臂撑着椅子把手坐正了身子,孙阿巧已经拿了一块软毛的兽毡满脸关切地过来道:“主任刚打瞌睡,可是着凉了?”
殷勤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道:“筑了基的修士,哪有打瞌睡着凉的道理?还不是昨儿夜里,被老祖传了一套道法丹诀,怕是操炼得用力过度,有点伤到了肺气。”
孙阿巧对殷主任乌青的眼眶视而不见,小手揉按着他的肩膀上道:“主任练功也不能太心急了,有道是欲速则不达。”
“时不我待啊!”殷勤叹了口气,转个话题道,“你觉着我设计的这新座椅如何?”
“我觉得不好。”孙阿巧皱着眉头道:“主任您躺着倒是舒服了,可我给您按肩膀,椅子随着上下晃,我按着可费劲儿了。而且,您给这椅子起的名字也不受听,像人家什么龙椅啊,太师椅的,听起来多气派?您却偏把这椅子叫懒汉椅!”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椅子的造型设计是沿用大蛮巫的专用卧榻来的。”殷勤随口胡说道,“用蛮语来说的话,叫-z-boy。”
他忽然想起什么,挣扎着从椅子上爬起来,拉着孙阿巧道:“你也坐上来试试,前后晃晃,看看舒服不?”
似乎是被阿爸的言语吓到了,草丛中一片安静,好半天才听到一个半大小子粗着嗓音道:“不会吧,妖皇期的大妖不是可以化作人形了么?那白斑虎还是个荒原虎的模样。”
“此处是蛮荒深处,人迹罕至,它没事化作人形作甚?”一个女孩儿细声细气地笑道,“阿爸说的没错,那白斑虎的确是妖皇期的大妖。”
“幸亏咱们的莲花宝已经能用大蛮巫的雪龙幡了。刚才真是好险,差一点就被那白斑虎发现。”半大小子呵呵笑着。
“还说呢,要不是如意宝那根铁棍泄漏了气息,那白斑虎就算再强也感应不到咱们的存在。”草丛微微分开一条缝隙,吉祥宝缓缓探出半个头来,他警惕地环视四周,见狼群还在争食同类,又缓缓地缩回到草丛里道,“我看那群青狼一时半会还走不了,要不然,我们悄悄从狼群后面绕过去?”
“绕不过去的,圣者就在兽潮涌去方向。”被唤作阿爸的便是涂山的蛮人的大族长——雪熊。
“圣者就在大雪龙的犄角上,我们是去寻找涂山人的圣者!”
草丛好像藏了一窝蜂,人们兴奋地议论着,发出嗡嗡私语的声音。
作为涂山蛮人仅存的一支,他们在涂山新晋的小蛮巫阿雅的带领下,奇袭铁荆城,然后沿着极北冰川的南侧一路向西,躲过了斗宿的追踪,成功进入蛮墟西部的大荒原。
这一支涂山蛮族,已经在蛮墟荒原中艰难跋涉了大半年的时间,幸存者的数量也由从极北境出发时的将近五百人,锐减了三分之一,只剩下三百六十几人。没有办法,雪熊所带的这支队伍,虽然是涂山人最后的精锐,但蛮墟荒原的生存环境与他们世代生存的极北境还是相差太多了。
生而彪悍的涂山人不惧怕小山般的金刚巨猿,更不怵翅膀能够遮挡半边天的山峰巨鹰。那些不幸丧命的涂山人大多是死于隐藏在蛮墟草丛中那些不起眼的毒虫的叮咬,或者是染上了某种不知名的热病。对于生长在极寒环境中的涂山人来说,蛮墟荒原实在太热了。
经过半年多的艰苦跋涉,大部分的涂山人还是顽强地挺过来了。更让大家觉得庆幸的是,被族人尊称为莲花宝的小蛮巫阿雅,原本虚弱的身体竟然一天天地好起来了。大家在她的带领下,沿着极北冰川向着西南方向兜了一个大圈子,直到确定已经摆脱了斗宿的追踪,这才向着南方直插而下,来至这西部荒原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