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林延潮是提坐堂号,衙役脸上亲热了许多,笑着道:“公子是侯官人,内人也是侯官的。”
林延潮笑了笑道:“幸会,幸会。对了,我与你们府衙的张师爷相熟,他今天有来吗?”
衙役听了更是殷情,当下道:“原来公子是张师爷的熟人,那就是自己人了,他当然来了,一会我知会当搜子的弟兄一声,然后他们下手轻些。”
林延潮笑着拱手道:“多谢这位大哥了。”
衙役也是笑得咧开了嘴。
当下林延潮跟着衙役,走到考场旁一角,但见早有一群人黑压压地站在那,并手里都提着灯笼。
他们见有人过来,都是微微举高了灯笼,然后有人道:“林兄,你来了!”
“我们还在道林兄何时来呢?”
“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林延潮手上不便,笑着回礼。这些不少是林延潮侯官县试同案,书院同窗或是那日在诗会上认识的,与他相熟。现在林延潮在这一届府试考生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之人。
林延潮到侯官一圈的士子中站定,左右都是县前十的人。
大家都是拱了拱手,聊了几句,就没什么心情说话,抬起头看着龙门,闭口不言。
鱼跃龙门,若是过了府试,那么就进一步算是童生。在等级森严的科举体系里,也算是有了名位了。而身为童生就能考秀才了。
此刻就算是铁定过了府试的各县县试案首,也是并不轻松。因为他们也要在府试里拿个好名次,若是能取府试第一,无论院试成绩如何,都会保送进学。而府试前十,也能在院试时候提坐堂号。
这每前进一步都是要争的!
林延潮看着左右考生。突然想到一点,事实上府试说取五十个名额,但只有四十个,因为十个县的案首实际上已是内定了一席之地。
剩下并非县试案首的考生们,要为了争夺四十个名额,进行一番搏杀。三千县试搏杀过来的考生。要争夺四十名院试试额,这难度简直比当初国考还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