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爷认真地道:“属下也打听过了,读书人相互吹捧,彼此造势也是常事,有无真才实学在下不敢判断,但滥竽充数肯定有几人。”
陈楠道:“眼下很多士子不好好读书,整日只知交游,写了几首歪诗,就自以为有了名声。朝廷开科取士,是为国求贤,不是要这些沽名钓誉之人。难怪我在绍兴时,听家里人说眼下世风日下,终不如当初我辈读书人求实务本,专研经义。”
张师爷道:“东翁慧眼如炬,自是能淘出金子的,吹嘘再了得,但文章是骗不了人的。”
陈楠称许地点点头道:“此言深合我意,不过你真的没听说什么贤才吗?”
张师爷道:“有那么几个,东翁可听说过陈一愚?”
陈楠笑着道:“此人不是昔日状元公的儿子。”
张师爷笑着道:“正是,此人府试之前,在南园内举行数次诗会,请了不少府试弟子。陈一愚眼界很高,诗会里确也请了几名有名的考生,如翁正春,叶向高等。”
陈楠点点头道:“叶向高县试时的墨卷,我看过,此人才华横溢,不说秀才,就是举人进士也是可期。至于翁正春本府就不知了,不过能与陈一愚,叶向高并列,也不会差。”
张师爷当下又说了几个名字,陈楠拿了笔一一抄录下来,待听到林延潮三字时笑着道:“怎么他也有被请去南园?”
张师爷笑着道:“是啊,不过别人都说他诗才平平,可却有过目不忘之才。”
陈楠停下笔来道:“半个月前,此人还托你找过本官,本府记得他有提坐堂号吧。罢了,到时他的卷子,本官会着重看一下,但话还是放在那,取不取要看他文章写的如何。”
张师爷笑着道:“东翁真是公正廉明。”
陈楠笑着道:“这也是为国荐才,还有你说的这些人的卷子,到时本府会着重看,务必不使贤良遗落。”
陈楠话音落下,那边一阵梆子响。
张师爷拱手道:“东翁,龙门开了。”
陈楠点点头,端起茶碗又呷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