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令林延潮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与陶提学的文风就差不太多了,那么就可以直抒胸臆地写了,不必再想着以文章迎合他人的口味了。
不久考生入内完毕。考棚闭门锁钥。
衙役都是退下,改由兵卒巡场,这兵卒都是从外地调来的,这显然是为了防止都是本地人的衙役,受士子托请而舞弊。
当下书吏们举着题目牌在考房中的甬道间走动。
院试考试仍是一道五经题,一道四书题,一道五言八韵诗。一道书判。
这没什么特殊的,题目的顺序换了换,首题改成了五经题。
按照科场上重八股,重首场,重首题的传统来说,原本都是四书题而为首题,如此告诉士子们,咱们按照四书取士。五经定排名座次的规矩来。
但是这一次首题换成了五经题,那么规矩就改成五经取士,四书定等次了。
考房里不少考生们哗然了。
很多功底不扎实,只求附于榜末的考生都是苦练四书题,但对于自己本经就较疏忽了。可陶提学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这些考生才是真正惨了。
考房里一阵骚动,几个士子捶案哭号。
兵丁们已是大喝道:“谁再敢喧哗,以扰乱考场治罪!”考房里的声音这才没了。
林延潮没多想,他这一次为了给尚书作注,苦读专经。以五经题为首题正合他的意,唯一担心的是陶提学的本经也是尚书,自己在本经题出了什么疏忽,定给他抓到,不像其他四经,犯了点小错,说不准也好蒙混过关了。
这算是有好有坏吧。
当然若是自己这一经得到陶提学认可,那么一府之内,自己于尚书一经,有所小成,教授童生以下没有问题。
若是更进一步在乡试取中经魁,那么一省之内,自己在尚书一经上,足可以胜任大多数人的老师。甚至以尚书为本经的秀才,都可以拜入他的门下,学习尚书了。
只有到了这个地步,他写的为尚书作注的书,才有人看啊!否则一介童生也敢为尚书作注,传出去会被人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