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员们相互拱手而拜,与同案攀谈。
按照闽中科举强府的高比例,这些生员其中少不了是要出一二个进士的,这断然是要结识一番的。
这边翁正春,林延潮,叶向高,龚子楠,陈应龙,还有一人叫周平治,也是濂江书院的弟子。
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又都是生员,先是序齿,以明长幼之礼,再平辈相交。
这序齿不是乱来的,生员是不与没有功名在身童生,儒童序齿的。
就算进了官场,如非必要,进士举人出身官员,也不会与监生,吏员出身的官吏序齿。甚至有的进士出身官员,不与举人序齿。
其中翁正春年纪居长,陈应龙居次,下来依次是叶向高,周平治,林延潮,年纪最幼为龚子楠。
除了翁正春稍长,众人都是十几岁,头上簪花,蓝衫在身,年少得志,谈笑之间自是意气飞扬,睥睨豪杰。
不时一阵阵欢笑声传来,引得众生员频频侧目。
众生员谈笑了一阵,陶提学走入明伦堂,众生员都是停止谈笑,向陶提学行礼。
陶提学笑着道:“当年本官入泮,更是年少轻狂,所以人生得意须尽欢,诸位无须顾忌。”
众生员不由一笑。
但片刻陶提学又肃然道:“不过尔等,若是以为进学中了秀才后,就可怠慢学业,以至求田问舍,那就错了。祖制科举必由学校,故而朝廷养士厚待尔等。你们入学之后,更当发奋读书,不可如长沮桀溺那般作辟世之士。”
长沮桀溺是两个隐士,见孔子过路出言讥讽,认为天下滔滔,谁能改变,与此如此不如学他们作辟世之士。
孔子感叹道,鸟与兽不可与之同群,就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
陶提学就告诫生员,当前不少人因可免役免粮,社会地位而考取生员,进学后就马放南山,不再求学业进步,不思为国家尽力。这种安心过自己小日子的思想是要不得的。
“今年的岁考,若本官见汝等学问退步,廪生,增生一律降等,附生革除功名!”
众生员听陶提学的话,都是心底一凛,当下道:“我等谨记大宗师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