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就当铺股份划分,两成分成长乐陈家,出身海商的陈家是林延潮的大金主,还有两成就给了程员外,至于自己家则是占了六成。
眼看生意红火,为了防范未然,林延潮还从长乐陈家那招了二十名青壮,平日看守当铺,倾银铺,顺便给林家看家护院。
现在随着百姓们口碑日好,林记当铺,林记倾银铺,林记生药铺也在全城站稳脚跟,生意蒸蒸日上。
生意好时,三铺每日流水可达三百两银子以上。
陈家的十三叔知道后,顿时对林记的实力刮目相看,原本投资林记倾银铺只是小打小闹,但眼下已是成为小有实力的商家了,还不用说程员外那边的几个商铺。
自林凤被剿灭后,福建沿海的生意越发不好做,陈家也是打算将重心移至内陆,有林家撑着,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陈家与林家关系更是紧密。
当然这一场足足打了大半年的官司,让林延潮打出了名气,打倒一名七品推官,打垮了大名鼎鼎的贸盛钱庄,令众人见识了这位解元郎的厉害。
省城里若是有人要对付林记,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看是否比那位于推官和贸盛商行底子更硬一些。
这一切当然都是靠林延潮这一身解元的光环撑着,同样文林社的名声也是更响亮。
打倒于推官,贸盛钱庄一战,显示地方文人的力量,对于林延潮而言,这一次练手的对象选得刚刚好。于推官没有背景,只是举人出身,正好处于可以打倒的范围。
既为自己家解决了难题,又锻炼了队伍,团结了文林社的力量。
数月之后,福建本地士子,争相加入文林社,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社员已是到了近百人。
可林延潮依旧低调,将社务教给了他人,平日无事足不出户,闭门在家著书,同时每日也给徐火勃,陶望龄二人讲书。
二人在林延潮指点下学问大进,对于次年童拭信心满满。
光阴如水,匆匆而过,万历七年的正月来的有些迟,离林延潮上京赶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街头巷口正余着鞭炮的声音。
一摞写好的书稿放在一边,林延潮站起身活动了身子,然后走向内房,但见已作新妇的林浅浅,正在给林延潮打鞋。
同样是几个鞋面放在一旁,林延潮见了鞋面笑着道:“眼下你是少奶奶了,怎么还自己打鞋啊?去年倾银铺,当铺里的分红,够你卖几千双鞋了。”
林浅浅听了摇了摇头道:“街上卖的鞋面,哪里有自己家打的好,你就要进京赶考了,这从闽地去京城有好几千里的路,一千里路最少备一双,那还不要好几双好鞋了。”
林延潮笑着道:“我去京城赶考,一路是乘船坐车,哪里有什么功夫走旱路,你倒是多心了。”
林浅浅道:“人都有个万一的,你别催我,我就是爱做,还有不许嫌弃我做的!”
林延潮看着林浅浅皱起眉头薄嗔的样子,心底觉得很可人,面上却道:“到时候再说吧!”
林浅浅气道:“什么是到时候再说。”
林延潮笑了笑道:“不说了,谢兄的儒林班马上开演了,咱们得赶快了,顺路还要将这摞稿子,给秦掌柜送去,可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