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点点头道:‘天瑞兄,我看你面相。前半生虽身负才气,但可惜命运蹉跎。时运不济,困于棘闱,不得出头,不过虽然你如此苦命,但你只需一直忍耐到四十岁就行了。‘
林世璧将信将疑地问道:‘我今年三十九岁,差一岁就是四十了。你这么说莫非我四十岁后就要转运了?‘
林延潮一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你四十岁以后就习惯了。‘
林世璧怒道,我……
林延潮笑了两声道:‘天瑞兄,我不过开个玩笑,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天瑞兄你毕竟是世代簪缨,但我这等寒门出身的子弟,若非科举又如何有机会有今日?‘
林世璧点点头道:‘你倒是真能看得开。‘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
之后林延潮与林世璧就回到了各自会馆。林延潮得空就看看书,与叶向高等人闲聊,等待会试放榜。
此刻在礼部贡院之内,各房考官第一场的卷子几乎已是阅完。
万历八年的会试,一共有十七房,也就是十七位同考官。
这是正德六年时朝廷定下的规矩。会试同考官十七人,其中翰林十一人,科道官员三人,六部官员三人。
十七房里,易经五房,诗经五房,书经三房,春秋二房,礼记二房。
每个同考官下有三名阅卷官,分发到各房的卷子,由阅卷官先读卷,那些犯庙号,考生自叙辛苦门第之类的文章,先行剔除。
文字犯忌的,或者在文章里说我虽然出身寒门,自小家境贫寒,连饭都吃不饱,但我自信,我自强,我奋力,这都是不行的。
另外首场七篇制义文字过六百字,或者五经题少于五百字或四书题少于三百字的一律也是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