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还要什么点心?”
“暂不用了。”
说完黄灿就离开了。
林延潮坐在桌案上,阳光透过窗格子,照在堂上,这初升的旭日又热又刺眼,手抚在公案上也能察觉到一丝微烫。
进入翰林院有一段日子。一切都在渐渐熟悉之中。新入官,就重新开始,状元,三元及第已是过去,老是把过去提起来的人,现在一般都比较无能。
林延潮作为官场新丁,就尽可能低调,多学多看少做。降低别人对自己的期望阀值,然后等待一个合适机会。
为了重修大明会典了,林延潮这十几日都把孙继皋等修的初稿读了一遍了,而且为了熟悉历朝历代典制,还读了一大堆典籍。现在乘着无人他拿起一本洪武年著的《诸司职掌》在公案上先看了起来,不久黄灿端了茶来了。
读了十几页,孙继皋与曾朝节方才到了。
林延潮朝二人见礼,但见孙继皋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看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不久林延潮就听曾朝节笑着对孙继皋道:“以德兄,此去内书堂教习真可喜可贺啊!”
孙继皋笑了笑道:“有什么可高兴的,终不如黄修撰,先我一步侍直御前才是。”
“黄修撰在检讨厅熬了十二年,这才熬出头来,你比他年轻,侍直是迟早的事。至于入内书堂教习,也未必比侍直御前差多少。”
孙继皋畅快地笑着,点了点头道:“但如所愿吧。”
林延潮心想经筵讲官,日讲官,要从史官中选拔不容易,但教习内书堂就不一样,都是从史馆里选拔四名翰林入内书堂教书。这是文臣与宦官结好的路线,对于翰林们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原来这孙继皋巴不得从重修大明会典的事中抽身,就是为了教习内书堂。
原来如此,林延潮有点明白,陈思育为何会将重修大明会典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身为新人的萧良有来办了。